第117章 (賀漢渚趕到的時候,這個在...)(第2/4頁)

他站了起來,看向賀漢渚。

“煙橋,我委任你為大總統特使,替我過去走一趟,盡快把事情解決了。委任狀稍候下發,你即刻就任!”

賀漢渚也從位置上迅速起立,敬禮應命。

簡短的授權和授劍儀式過後,大總統私召賀漢渚,勉勵他,說這是他首次獨當一面,自己對他委以重任,全國也在關注,相信他不會令自己失望。賀漢渚再次敬禮,回說,他感謝大總統的信任和栽培,必全力以赴不負使命。

光是一個光杆特使,自然辦不了任何的事。為了給關西各方施壓協助特使,以就近調兵的原則,大總統下令調集關西周圍的幾支直屬軍隊,組成一個聯合師,必要之時,以武施壓,打或不打,由賀漢渚全權指揮。

原本是內部的事,突然升級成外交事故,這個白天剩下的時間,賀漢渚忙得沒有片刻停歇,組織特使團成員,安排出行路線,做完準備,深夜時分,乘坐一列為他此行特意安排的運兵專列,出京去往關西。

風雨棚下,燈火通明,深夜的月台之上,沒有普通乘客,只有一百名隊列整裝待發的士兵。列車入站後,士兵依次登上火車。大總統代表章益玖、王孝坤派的佟國風等多人,悉數到車站為賀漢渚送行。

章益玖恭喜他,私下話別,說等他凱旋,晉位可待,事情若是辦好了,這是一個能夠大漲聲望的機會,是大總統給他的良機,讓他好好把握。

佟國風在稍早的私下會面裏,則向賀漢渚分析了關西附近派給他調用的那幾支軍隊的情況。

所謂聯合師,其實就是湊在一起的雜牌師,三方構成。

一方是駐紮芮城的潘彪部,據說大部分是大煙兵,戰鬥力可想而知。

一方是解州的蔡忠貴,其部動員力尚可,但這個蔡忠貴,和天城的廖家,有千絲萬縷的聯系,佟國風轉王孝坤的話,讓賀漢渚務必多加留意。

三方裏唯一可以用的,是來自川北太平廳的馮國邦的人馬。

馮國邦與關西交戰一方的陳三元有交情,從前和王孝坤也有往來,應當可以起用。

這三支部隊按照命令,應當是接令後即刻調集起來,於三天內趕到位於關西口附近的鳳凰縣匯合,等待大總統特使的到來。

該說的話都說完了,剩下的,就是場面話。

賀漢渚乘坐的那節車廂車門開啟,兩隊背負長槍的士兵跑步到了車門兩旁,等待他上車。

佟國風和章益玖等人紛紛與他握手道別,預祝凱旋。

章益玖笑道:“時間緊張,今天實在沒法替煙橋你設踐行宴,我先欠下了,到時候,和接風宴一並合辦,為你凱旋慶功!”

賀漢渚含笑道謝,握完手,與月台上一字排著的前來相送的其余人揮手道別,轉過身,他面上的笑容便消失了。

他的心裏十分清楚。

大總統急需以最小的代價,平定關西之亂。他的總統任期到了年中,即將屆滿。以其人的強勢和手腕,當然不肯輕易放權,他要保證繼任,甚至有言傳,大總統意欲謀劃終身任制。他需要在這個關頭維持住他營造出來的穩定大局,證明他的統治之力。

正是在這種局面下,被各方視為二號人物的王孝坤,現在遭受著空前的壓力。王孝坤全力支持自己,目的是為了讓自己保持、甚至擴大影響力。

賀漢渚有一種預感,王孝坤在做以退為進的應變了。

暗殺連柳昌,賀漢渚就已料想到了這如同連鎖反應的一步。

只是來得這麽快,還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這一趟,他只能成,不能敗。

不過,這話其實很是可笑。

哪一次他又可以允許有失敗的機會?

從賀家滅門之後,在他成長的人生裏,他必須謹小慎微,步步為營。所謂前賢多晚達,莫怕鬢霜侵。所謂東隅既逝,桑榆非晚。這些,離他都很遙遠。

他沒有可以試錯的機會。

十來歲到現在,這十幾年間,他做過的唯一的失了理智的不確定事,便是……

賀漢渚停在了車廂的腳踏之前,轉頭,眺望了一眼遠處那座城的所在的那片夜空。

他現在十分後悔,後悔前夜自己為什麽控制不住脾氣,要和她爭執,惹她不快。

除夕的那夜,她獨自開了五個小時的車,從一座城趕到另一座城,來赴和他的約。

為他到此地步,他夫復何求?事先兩個人不是說得清清楚楚嗎?

他沒法向她保證明天如何,她也不需要他的負責。

只是一段隨時都可以結束的歡情罷了。

倘若他足夠理智,他當時就該拒絕的。她不是唐小姐那樣的歡場女子,可以呼之則來揮之則去。她是蘇家的女兒。就這樣占有了她,令他有負罪之感。

但他已經完全地喪失了理智――其實在她這裏,倘若他還保有理智這種玩意兒的話,一開始他就不會追求她,靠近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