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第2/5頁)

“你可知你那個高高在上的皇伯父是如何對待功臣,他誅了功臣的全族。”

謝珣:“衛楚嵐的全族,當真都死了嗎?”

張儉一口氣仿佛被堵在嗓子裏,死死盯著他。

“怎麽,你們還要把衛家人的屍骨都再起出來,鞭屍一遍嗎?”張儉悲憤怒道。

謝珣一字一句道:“若是衛家後裔無人在世,你們這些人又因而團結?”

衛楚嵐死了已十八年之久,他哪怕有舊部,這麽多年下來,這些人靠著什麽力量聚集,人心何至於不渙散。

張儉諷刺望著他:“那是因為你壓根不了解衛公,你不了解衛楚嵐是何等英雄,哪怕他身死又如何?只要我們這些人活著一天,我們就會想盡辦法,為他伸冤。十年不行,便二十年,二十年不行,便三十年。”

“總有一日,衛公的清名會重見天日。”

*

謝珣知道他從張儉這裏,不可能再得到任何有用的東西。

自然也就沒打算對他嚴加逼問。

夜晚,別院內一片安靜,這處王府別院平日裏只有謝珣使用。

是以這也成了他見客人的秘密之所。

一輛馬車在後門悄然停下,裏面走出一個全身被黑色披風,遮蓋的嚴嚴實實的人,此人很快閃入後門。

輕車熟路走到議事書房的門口,黑色披風敲響房門。

待裏面傳來聲音,黑色披風推門而入,明亮的燭火一下照亮了他的臉頰。

若是有旁人在的話,定然要驚詫不已。

因為此人便是大理寺卿章汯。

三法司會審時,必定是重案,可是這個安靜的別院內,都察院和大理寺卿的兩大巨頭,同時出現在此處。

卻見章汯上前兩步,躬身行禮:“微臣見過殿下。”

“行了,你我之間,何須如此虛禮。”謝珣坐在案桌後面,語調熟稔。

章汯卻是一笑:“許久未見殿下召見,我還以為殿下是打算修身養性,徹底不趟這波渾水了呢。”

此話有些放肆,倒是與方才的客氣成了鮮明對比。

章汯此人性情跳脫,就連永隆帝都直言過。

謝珣:“渾水?只怕是大浪淘天吧。”

聞言,章汯神色微肅,又突然略帶幾分興奮道:“難不成這次太子和端王殿下,終於要徹底撕破臉面了?”

“怎麽,你是生怕他們打不起來?”

謝珣微眯著眼睛,盯著他這一副要看好戲的模樣。

章汯一笑:“豈敢,豈敢,下官這不是盼著這些龍子鳳孫早日分出個勝負,也好過叫咱們這些底下人成天提心吊膽的,生怕一個站錯隊,腦袋就跟脖子分了家咯。”

嘴上說著怕,其實內心毫無忌憚。

當初謝珣跟章汯相識時,他還不是如今大理寺卿這個位置。

那會兒他還在刑部員外郎的位置上混著,謝珣是高高在上的王世子,只因為那次官司事關護國寺。

雖說護國寺乃是和尚們的聚集地,可也是皇家寺廟。

主持法師的臉面,只怕不比朝中的那些六部主官們的臉面差。

京城各大衙門還真沒有敢在護國寺,隨便放肆的,偏偏章汯是個不信邪的,偏說護國寺一位頗有些名望的僧人,年輕時乃是個殺人流竄的罪犯。

此等名聲,若是被證實,無疑是在護國寺山門上抹黑。

那時候釋然法師並不在寺中,於是便有法師想要保住護國寺百年清譽。

想要勸退章汯,只言道,一入空門,前塵皆去,莫要追究。

氣得章汯站在護國寺山門外,破口大罵。

正好被路過的謝珣聽見,他自幼長在護國寺,所見所聞,皆是信眾對護國寺的稱頌贊揚,何曾見過如此大罵的。

章汯這人還挺嘴毒,罵的是吐沫橫飛。

待他停下來時,謝珣叫車夫給他送了一壺水,章汯接了水,還特別客氣的謝了謝他。

於是那日,謝珣坐在山下的大石頭,聽著章汯倒了一下午的苦水。

終於在最後,他對章汯說:“若是說完的話,你現在跟我走吧。”

去哪兒,章汯問他。

謝珣說:“去抓人呐,你不是說不抓到此賊禿驢,誓不為人。我覺得此人若真的是你說的那種殺人越貨的惡賊,確實是有辱我們護國寺的名聲。”

我們護國寺?

章汯有些吃驚望著他,可是他瞧著謝珣也不是剃發的僧人,而且年紀看著不過十三四歲,何至於說話口氣如此大。

後來他才知道,人家雖年紀小,說話口氣卻一點兒都不大。

畢竟堂堂親王世子,護國寺誰敢駁斥了他的面子。

這個案子也成了章汯名震京城的第一樁案子,畢竟護國寺的僧人竟是殺人越貨的匪徒,實屬罕見。

此刻章汯又忍不住說道:“殿下,明日就是大朝會了。太子一派的人,這幾天在京城搞出這麽大的動靜,估計就是等著明天上朝,他們就會集中向端王發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