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吻她 殿下,我很開心……

花瓣落在發間, 涼涼的。

紀初桃眸光瀲灩,雙手下意識抵在祁炎厚實的胸前,怔怔看著他如幽潭般深不可測的眼睛。

比夢裏更直接、旖旎的體驗, 唇上仿佛還殘留著炙熱的氣息,酥酥麻麻, 惹人遐思。

方才那突然又強勢的一吻, 於情竇初開的少女而言太過刺激, 以至於紀初桃忘了呼吸, 一張臉憋得緋紅。

祁炎一手握著丹桂欒枝,一手環住紀初桃盈盈一握的腰肢,少女的春衫明麗輕薄, 更凸顯玲瓏的曲線。

他眼中蘊著淡淡的血絲,嗓音更是啞得嚇人,垂眸問她:“我再問一遍, 這花, 當真是給我的?”

紀初桃從未見過祁炎這般神情,仿佛在試探一個美麗的夢境。

紀初桃既心疼又好氣, 這樣難為情的答案,還要她說幾遍?

她難掩羞惱, 呼吸微急,攥緊他的衣襟輕聲道:“你是傻了麽?文官是賜茶花和牡丹,武將才是賜欒枝,本宮怎麽可能弄錯……唔!”

未等她還好說完, 腰上一緊, 後腦勺被大手扣住,呼吸再一次被無情攫取。

祁炎真是膽大包天,這一吻比剛才的淺嘗輒止更為過分, 幾乎要將她整個靈魂揉碎吞噬般,輾轉廝磨,熱烈纏綿。

紀初桃活了十六七年,何曾有過這般經歷?

當即暈暈乎乎,心臟跳得快要炸開般急促,血液騰得匯聚在臉上,燒得皮膚生疼。她仿若溺水,四肢一陣接著一陣的酥軟,無數斑斕的顏色在眼前炸開,看不清祁炎是何神情,分不清海棠又飄落幾朵。

祁炎仿佛在急於確認什麽,根本不給她喘息的機會,直到紀初桃最後一絲絲強撐的理智崩斷,身子如化開的春水般軟了下去……

祁炎撈住了她軟得厲害的身子,抵在墻上,將她紅得幾欲滴血的臉頰按入自己懷中。

居然被他親到站不起來的地步……

巨大的羞恥感後知後覺湧上心頭,紀初桃連耳根都是血紅的,羞得擡不起頭來,只能掩耳盜鈴般將額頭抵在男人的肩頭上,平復急促的呼吸。

仗著有她喜歡,便在皇宮裏對帝姬做這等事,祁炎未免也太猖狂了些!而且招呼都不打一聲就把人家親得險些暈厥,實在是過分!

紀初桃攥著男人的衣襟,很想照著他的胸口來上一拳泄憤。

然而反抗的話還未說出口,便被祁炎緊緊擁入懷中。男人將下頜埋在她的肩頭,嗅著那清淡撩人的少女香,而後極低極低地悶笑一聲。

帶著前所未有的愉悅,他嘶啞道:“殿下,我很開心。”

灼熱的氣息拂過耳畔,紀初桃剛恢復些許的力氣又泄了個幹凈,拳頭到底沒舍得落下。

祁炎並沒有他面上表現的那般淡定。

面對面擁得這麽緊,紀初桃能清楚地感受到他強勁有力的心跳,一聲又一聲撞得胸腔震顫,甚至比她的更為急促。

那是一個男人得償所願的,發自肺腑的快樂。

“唔。”紀初桃軟軟應了聲,羞怯地將臉埋得更緊些。

遠處一片鐘鳴鼎食,簪花禦宴上,誰家少年又得了什麽花,已無人在意。

花香落滿發間,唯有兩顆滾燙的心緊緊相抵。

……

紀初桃入了宮,卻沒有出現在宴會上,許多人翹首以盼的賜花狀元的場面,自然也就落了空。

於是又有傳言,不少宮人親眼目睹狀元郎與三公主私下同行,在宮道上就將花送了。

可惜這個傳言還未來得及證實,便被一陣急促沉悶的鼓聲打斷。

簪花宴戛然而止,所有人面面相覷。

鼓聲是從承天門下傳來的,有人敲響了登聞鼓,禦前鳴冤。

擊禦鼓必是大事,臉色變化最大的是紀昭,他才剛試著執政不到半月,任何一樁意外都極有可能斷送他剛握在手裏的權勢。

紀昭放下還未來得及賜出的絹花,神色幾番變化,強作鎮定道:“何人擊鼓?”

很快,禁衛來報:“回陛下,是一個瘋癲的老進士,說是什麽……”

事關重大,禁衛遲疑了一瞬,方抱拳道:“說是今年科舉有人沆瀣一氣,徇私舞弊,特擊鼓向陛下鳴冤!”

話音剛落,朝中炸起一片鼎沸的議論。

科舉關乎國之命脈,乃是甄選官吏的重要途徑,亦是考察執政者是否聖賢的第一道門檻。紀昭坐不住了,連連喊了數聲“安靜”,但那微弱的聲音如石沉大海,沒有激起半點波瀾。

掌控不了局面,年少的小皇帝面色僵硬,頹然地坐回龍椅中,握緊雙拳。

大公主不在,簪花宴全亂了,紀姝也沒心情待下去,拋下亂成一鍋粥的大殿離去。

八年的和親生涯,無數次險些送命,紀姝已對這個朝堂沒有半分情誼可言。她行至承天門下,那個可憐又瘋癲的老進士正被禁軍用廷杖架著,尤自瞪眼伸脖,高喊著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