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剖白 殿下的榻上好香……

“本宮才沒有害怕。”

紀初桃嘴硬, 小聲辯解道,“是太累了,沒有力氣……”

說罷軟軟地瞪了祁炎一眼:也不知是誰害的!

好在始作俑者尚有自知之明。祁炎感受著懷中溫軟至極的身軀, 漆黑幽暗的眼睛看著紀初桃許久,忽的沉默彎腰, 抄起紀初桃的膝彎將她打橫抱了起來。

“唔!”紀初桃驚呼一聲, 下意識攀住了祁炎的肩。

身子一輕, 失重之下心臟跳得越發急促。紀初桃既驚訝又無措, 怕外頭的侍從聽到動靜,蹬了蹬腿低聲道,“祁炎, 你作甚?快放開本宮!”

“是臣害得殿下勞累至此,當然要略盡補償。”祁炎找了個冠冕堂皇的理由。

他的聲音從頭頂傳來,略顯沉悶, 揚著極淡的弧度暢快道, “殿下莫要亂動,若是引來了旁人, 臣是無所謂,就怕殿下不好意思。”

紀初桃的確臉皮薄, 若是讓侍從見著她堂堂長公主,竟然毫無招架之力地躺在祁炎懷中,怕是十六年的臉都要丟盡了。

忙咬住下唇,愣愣看著祁炎幹凈的下頜線。

祁炎倒也沒做什麽乘人之危的事, 規規矩矩抱著, 將她輕輕放在裏間的軟榻上。身子挨著柔軟的床榻,紀初桃那顆不爭氣的心臟也總算落到了實處,微紅著耳尖長舒一口氣。

原以為祁炎的“補償”到此為止了, 但他並沒有立即退開,反而向前一步,撩袍單膝跪坐,頓了頓,伸手去碰她纖細的腳踝。

男人的指腹帶著薄薄的劍繭,有些許粗糲。紀初桃像是被什麽東西蟄了下,絲履倏地縮回裙裾中,撐著床榻道:“腳沒扭傷。”

聽到這話,兩人不約而同地想起了那個春雷陣陣的雨夜,他們於山洞中經歷的一切。

原來沒留意時,她與祁炎的記憶已到了這般繁多的地步。

祁炎的神情亦有些莫測,沒有收回手,只沉聲道:“臣給殿下按捏一番,可緩解酸痛。”

按捏雙足這等事,實在太過親昵了!

紀初桃是個溫吞內斂的性子,今日才明白自己對祁炎的心意,還未做好“一步登天”的準備。何況,她還不知道祁炎心裏到底是如何想的呢……

遂搖了搖頭道:“不必,這些事可以讓侍從來做。”

她是長公主,身邊從來不缺人伺候。

祁炎儼然不滿這個答案,擡起眼睛看她,雖半跪於榻前,卻因離得近而更顯壓迫。

尤其是那雙眼,定定看人時尤其深沉,說不出是凜冽還是炙熱。

不知為何,紀初桃意志不堅定了,垂眸噤聲,手指無意識地揪著掌心下的被褥。

她沒有再拒絕,祁炎這才舒展眉頭,將她的一條腿擱在自己膝頭,低低道:“雖然殿下身邊狂蜂浪蝶不斷,但還是希望殿下將這些事交給臣來做,也只有臣能做。”

他笑了起來,眼裏落著燭光,說:“畢竟,臣是殿下賜過欒枝的人。”

祁炎一提起這事,紀初桃就想起海棠樹下的一淺一深的兩個吻。他的唇,和他這個人一樣強勢,連說話都是這般不容置喙。

腳腕上一緊,是祁炎溫熱的掌心握了上來,從腳踝至小腿,輕輕揉著,慢慢推著,恰到好處的力道逼出她骨子裏的酥麻,腿軟得不像是自己的。

她臉頰發燙,不用照鏡子也該知道自己此時臉有多紅,剛想說一句“放肆”,卻在見到祁炎微紅的耳廓時止住。

從紀初桃的角度看去,只見他微垂著頭,額頭飽滿,眉骨分明,鼻梁高而挺直,發梢和肩頭落著一層金粉般的燭光,給他過於鋒利硬朗的輪廓添了幾分柔和。

他其實並沒有旁人想的那般堅不可摧,受傷了會疼,心動時會耳紅。

紀初桃像是發現了什麽秘密,心底的那點忸怩消散,只抿著唇輕笑。她不管兩人此時的姿勢有多親近,借著昏黃繾綣的燭光,打量起祁炎的動作來。

西窗夜濃,竹影映在窗紙上,被窗欞框成一幅畫。

祁炎垂眸。少女的腳踝纖細,一只手便能握住,小腿骨肉勻稱,軟嫩得仿佛春水煉成,唯恐一用勁就會捏壞。

怎會有人從頭發到腳,都生得如此精致?

想著,祁炎揉散的動作慢了下來,眸色也有了些許幽暗。

直到紀初桃在他掌心翹了翹腳尖,輕聲提醒道:“這只腳好多了。”

祁炎如夢初醒,面上不動,從善如流地換了她另一只腳揉著。

他擡眼間,正巧對上紀初桃專注凝視的杏眸,動作微頓,問道:“臣的臉好看?”

一開口,方覺他的嗓音啞得出奇。

沒明白他的意思,紀初桃愣了愣。

祁炎笑得微痞,低聲道:“不然,為何殿下總看著臣?”

紀初桃赧顏,抿了抿下唇,坦然道:“本宮在確認一件事。”

她很少用口脂,唇色是天然自帶的嬌艷,祁炎還記得那兩片芳澤是何滋味,銷魂蝕骨也不過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