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畫冊 他不是玩物,祁……

“祁炎!”

紀初桃好不容易從一堆男妖精中脫身,臉頰緋紅,小喘著氣快步上前,聲音因羞惱而軟綿綿的,“方才你為何見死不救?主憂臣辱,懂不懂哪?”

不知為何,每次見到紀初桃紅著臉卻又無可奈何的樣子,祁炎的心情便能稍稍好些。

金扇似的杏葉打著旋兒落下,他清冷道:“殿下樂在其中,臣怎敢擾人興致?”

紀初桃微微睜大眼睛,辯解道:“你哪只眼睛看見,本宮‘樂在其中’啦?”

“殿下不是在朝他們暗送秋波麽?”

“本宮那是在朝你使眼色,讓你幫本宮解圍!”

紀初桃心情復雜地盯著祁炎輪廓冷俊的側顏,心想這麽強勢又不解風情的一個人,將來是怎麽做自己夫君的?

夢裏親吻時,自己好幾次都在哭,該不會是被他這性子給氣哭的罷?

想到這,紀初桃剛降下溫的臉頰又燥熱起來,比方才被那些面首圍住求歡時還要羞怯難堪。

還是讓晏行將那些男人打發出去罷,太礙事了,省得被祁炎誤以為她是個居心不良的長公主。

至於祁炎本人……

“祁炎,你還未回答本宮!到底願不願意做本宮的家臣呢?”紀初桃對這件事很上心,這是報恩的第一步——維護祁炎自尊。

祁炎停了腳步,風撩動他墨色的衣袍,有種獨擋千軍的凜然肅殺。

他垂眸望著滿懷期許的金貴少女,半晌,雲淡風輕地說:“那要看,殿下能給臣什麽好處。”

好處?紀初桃被問住了。

祁炎本身就是鎮國侯世子,雖說因為大姐的打壓,侯府已是徒有空名,但吃穿用度不至於太過拮據,自然不能從錢財利益處下手。

直到此刻紀初桃才恍然明白,她不是大姐,沒有號令群臣的本事,給不了祁炎高官厚祿和煊赫權勢。

見紀初桃久久未語,祁炎眼中劃過些許自嘲,為他方才那一瞬的期許。他道:“等殿下有答案了,再來和臣說。”

說罷一抱拳,轉身朝自己的小院行去。

他素來我行我素,像匹桀驁的獨狼,紀初桃從不以高高在上的命令約束他。

她望著那道筆挺強悍的背影,若有所思:可祁炎想要的,到底是什麽呢?

……

深秋一日冷過一日,紀初桃還未來得及帶祁炎好好欣賞京都市井的繁華,便被一場綿長的冷雨堵在了府中。

這麽冷的天,紀姝卻是來了。

一到秋冬季節,紀姝滿身舊病總是格外難捱些。乖巧清俊的內侍為她執傘提裙,不讓雨水沾濕她分毫,盡管如此,她的臉色依舊蒼白得宛若透明,烏發狐裘,渾身上下唯一的亮色便是那涼薄勾起的紅唇。

“二皇姐,這麽冷的天,你怎麽來了?”記得紀姝怕冷,紀初桃忙命宮婢將炭盆燒旺些。

“你把我送的那些面首都放出府了,他們無處可去,日日來我府上哭訴,擾得很。”紀姝倚在坐床上,懶懶的樣子,笑著問,“我且問你,祁炎如何?”

“祁炎?”紀初桃並未看透紀姝眼底的戲謔,只順手接過二姐懷裏那只膘肥體壯的狸奴,再將一個手爐塞入她懷中,“他挺好的呀。”

除了偶爾有些冷冰冰的,看不透想法,大部分時候倒是相安無事。

“滋味如何?”紀姝毫不顧忌,語出驚人,“若非食髓知味,為何放著那十幾個美男不用,專寵他一人?”

紀初桃險些摔了手中的杯盞,杏眼下一抹桃紅,反應青澀得很。

一見妹妹這副將懂未懂的模樣,紀姝便知她沒能睡上祁炎。也是,小廢物膽子小,尚未碰過男人,第一次要人,便要來了這麽塊硬骨頭,怎麽可能啃得下?

紀初桃並未領會到紀姝心裏的小九九,只想著這些話若是傳入祁炎耳中,怕是又要連累他受辱,便豎起一根手指壓在唇上,難為情道:“二姐!下人們都在呢,你說些什麽呀!”

紀姝滿臉恨鐵不成鋼的無奈,笑嘆道:“紀家怎麽就出了你這麽個小傻子?男人在床上可縱容不得,不給個下馬威吊著胃口,將來是要上天的,到時候你哭都來不及。”

她擡擡手指,示意身後的內侍。

那兩名清俊的內侍向前,將懷中一摞書籍畫卷擱在案幾上,又躬身退至一旁,乖巧得像個提線木偶。

紀姝媚眼風流,拿起一份畫卷,慵懶示意紀初桃:“過來,我教你。”

紀初桃心中警鐘頓響,“二姐要教什麽?”

“馴服男人。”

紀姝輕輕一笑,不待紀初桃反應,便將手中畫卷一抖,在案幾上鋪展開來。

畫中一對男女衣衫不整,攀附疊纏在浴池邊沿,像是在打架。然而等紀初桃定睛一看,那哪裏是在打架?明明是在……在……

紀初桃“呀”地一聲捂住了眼睛,纖細的手掌下,臉紅得像是熟透的蜜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