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發家正此時(第4/5頁)

宋大奶奶也笑盈盈的,嘆道:“這也是三弟妹能幹的緣故,她若不會料理產業,不會釀藥酒,也不能如此。比如人人都知人參值錢,可到采參人手裏才多少,從來都是那些大藥行占八、九成還多。采參人也明白,只不過沒有辦法罷了,總要依那些人的路子才能將人參換了錢供一家吃穿。正因這鹿茸到了三弟妹手裏,三弟妹有用它的法子,這才能使咱們占利了,這是三弟妹給的情份,咱們可得好好侍弄那些鹿。”

宋二奶奶連連點頭:“這是自然。只不過三弟妹怎麽想的來,這用藥草養出的鹿是什麽樣兒的呢,我現在就心熱了。”

原來雲安從前得著的那本《南酌堂日記》裏有五種釀藥酒方子都需用到一種藥鹿,即是用特定藥草喂出來的鹿,據說十分神奇,養出來的鹿從茸到血肉都效用奇佳。杜家藥酒大半都多虧這本《南酌堂日記》,雲安自然上心,以前條件不足,如今卻正適宜,況且其中一味藥酒的功效是祛濕健骨,很該給家裏人都用上。

用藥草養鹿的方法有些繁瑣,倒不拋費,都是些本地生長的仁丹草、山菠菜一類藥食同源的草藥,只不過叫鹿只吃或大半吃幾種藥草卻不容易,要麽跟喂馬似的喂鹿,要麽就得使人在一塊地上種上那些個草藥,然後將鹿圈在這塊地方。偏這鹿一年半載還要換食另外藥草,實在有些麻煩了。

雲安分不出心力再侍弄個鹿園,倒是宋大奶奶幾個妯娌並不覺麻煩,這幾個還分了工,各自弄出一塊種這些草藥的地方,到時按小鹿的歲數輪流養在這些地方就是了。大家通力合作,不怕養不好鹿。

將養鹿的法子寫出來給了妯娌,雲安並不藏私。雖說這樣養出來的花鹿極好,但若沒有炮制和釀酒的法子,那再好的鹿也只是鹿罷了,若給別人收去,或許比尋常花鹿貴些,可也貴不過費的那些功夫,遠比不得雲安許下的價兒。

從鶴野城回來,宅邸裏行禮東西已收拾的差不多了,有迎春照管,雲安並不費心。此時擺在她面前有三件事,兩件新鮮事:試制更油一些的防止皴裂的脂膏和將蘑菇房弄出來,最後一件則是往宅院裏添人。

前兩件早已有了打算,這姑嫂兩個真想不到最難的居然是最後一樁。要添人,尤其還添的是丫頭婆子,在這地界並不好弄。並非沒有鬻兒賣女的事,但本地的牙行裏卻不像別地那樣便利。那牙行的管事說是至少得等幾個月,每年春荒的時候南邊商隊來人才會有大宗的女人。雲安本來就不慣那些人不如馬貴的事情,聽說這樣就提議說不若雇人罷。

迎春從小長到大,便是不得看重,也都是眾多丫頭奶媽子圍著的,榮國府的家生女兒是擠破了頭的想進府當差,何曾遇到過買無可買的情境。她想起件事情來,躊躇一下方道:“前兒黑山村榮府的莊頭來拜見,倒說過北疆人口不豐的事情來,聽他言語,說咱們人手不夠使的時候只管告訴給他知道,他那裏倒好些家生子兒。”

說著,迎春又道:“我不知他那些人的脾性,況且叫人家的女孩兒進來,就得把一家子都要過來,總不好叫人家骨肉分離。咱們家裏本來人口簡單,這一來,反又添許多未可知的煩難,因而我當時便推拒了。這會子想,倒不若先看看那些人再定奪呢。”

“嫂子慮的極是,添進來他們的人,不知要鬧出多少事情呢,不犯為這個後悔。”雲安說:“人手一時不足,便把不用的院子屋子都鎖起來就是,只開著正院,只咱們幾個,這些人盡夠了。另外再雇幾個本地的人來,也好知道這裏事情。”寧可明年雪化了從都中調人過來,也不要榮國府莊上的人,天知道那些都是什麽脾性。

——去年陳子微出錢買到的那兩個從賈赦手裏流出來的莊子,大的作聘給了迎春,小的給雲安陪送了,只這兩個莊上的人就叫杜仲兄妹開了眼界:賺騙無節、結黨營私、竊弄威福,一莊上的人富的極富,窮的極窮,一小撮人在這裏比史老太君在榮府還威風呢,儼然都成了那莊頭的私地了。這莊上榮府的家生子杜家兄妹一個沒留,打發人支會了這邊榮府的總莊頭烏進忠,叫他把人都接走了。去了榮府的家生子,新招了些附近莊戶佃農,稍稍整治排布一番,只下半年兩個莊子的出息就近萬兩,比起雲安聽說的寧國府八、九個莊子統共折銀五千兩,可差了多少呢。不能不叫人咋舌。

姑嫂兩個議定了,雲安還打發人去請教過鶴野城的老太太和大堂嫂等人,經她們請了個穩妥的官牙人操辦,送來的人果然合用。

料理好了這樁事情,也到了十月末,遼東的天氣越發冷起來,宋辰杜仲兩個的公事也忙碌起來,其實並非戍衛屯田事務,而是後衛轄護的各地方爆發了好幾次狼災,。連一個大縣都遭了難,狼群所到之處,多是婦孺遭殃。那些畜生必定是吃過人的,專盯著孩童幼子下嘴,一人高的土墻壓根擋不住,有許多平民百姓都家破人亡,好不淒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