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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圍的弟子們見此一幕卻是嚇得連連退後,現在的情況他們卻越來越糊塗了,雖然他們修為尚淺,但也知道被刺中流瀉出黑氣的定是邪祟妖魔,可是暢晚當時確實救了他們,如果沒有他從旁協助,他們恐怕都得死在回宗門的半路上。

大師兄率先發聲:“就算暢晚是邪祟又如何,他救了我們,不像你這個宗門敗類!雖有血肉之身,卻還不及邪祟心善!”

在大師兄的帶領下,其他弟子也紛紛附和:“就是,就算暢晚是邪祟也是好的,不像你人面獸心,空有一副人類的軀殼!”

在一句句聲討中,陸西舉著刀一步步走到暢晚對面,每走一步,臉上的笑容也越發瘆人,終於他停在暢晚面前:“你還真是厲害,殺人誅心,一樣比一樣玩的好。他們寧願相信一個陰毒兇狠的邪祟,也不願意相信有血有肉的活人。”

陸西嘴角一彎,舉起手中的刀一下紮穿了自己的心口。

刀子穿透胸膛的瞬間,在場的所有人都噤了聲音,在一片窒息般的死寂中,看著陸西用刀子把自己心口的肉剜下拳頭大的一塊,鮮血順著刀柄在腳下流成一片血窪。

他咬著牙,嘴唇下全是青紫色的血痕,割下最後一刀,用手拖著,在所有人面前展示一遍:“我剜了,現在你們信我了?”

肉塊上全是淋漓鮮血,被那只血紅的手拖著,所有看到肉塊的人都被嚇得噤若寒蟬,他們剛才只是起哄威脅,沒想到他居然真的把心頭肉剜下來了……

暢晚原本滿是陰鷙的目光,在看到陸西托起自己的心頭肉展示給每一個人看時,頓時潰敗下來,他看著陸西嘴邊慘白的笑意,毫無溫度的眼神,心中像是有什麽一寸寸土崩瓦解。

不是的……不對,他想要的不是這樣……

可為什麽他就是不肯聽話,不肯求自己?

明明只要他服軟,對自己示弱,他就什麽都不用做了……

陸西走著走著,踏著自己身體流出的血,在地上印出一個個腥紅的腳印,終於隨著一個踉蹌,手裏的肉團掉落在地,粘得滿是塵灰,他看著只是笑了笑,繼續朝前踏出門檻走出了房間。

在走下台階的一刻,他拿出那顆生肌丸一口吞下,胸口的傷立刻骨肉相纏,將心口的空洞填滿,肉芽叢生,新長出的皮膚甚至比之前還要光潔細膩。

陸西看著自己心臟的位置,明明已經不流血了,可為什麽還是那麽疼啊……

大家注視著陸西離去的方向,久久沒回過神來,這時床上一直昏迷不醒的宋成玉猛然幹咳起來,眾人立刻無暇顧及陸西了,趕忙圍到床邊去看。

宋成玉低頭吐出一口黑血後,喘息了好久才平復體內的真氣,他環顧四周,卻沒看到自己最想見的人,問道:“予玄呢?”

大師兄目光一凝,面色頓時有些別扭:“那畜生那麽毒害您,你居然還惦記他!”

宋成玉眉間微蹙,“胡言亂語什麽,我體內的毒素已經解開了,那日予玄送來的藥裏應該有專解此毒的解藥,把他叫來,我要當面向他道謝。”

隨著他的這番話,屋子裏頓時陷入一片死寂。宋成玉看著面前的弟子們一個個面面相覷,就是沒人去叫孟予玄。

宋成玉看著他們:“怎麽不去?”

大師兄額頭上的冷汗滴落下來,“師父,他……”

最終他還是說不出口,他們剛逼著師父的救命恩人剜下心頭肉,他還左一拳右一腳的打了人家,這要怎麽告訴師父啊。他側頭想找暢晚把事情解釋一下,沒想到在人群中找了半天,卻發現暢晚早就不見了蹤影。

宋成玉聽他們一言一語的描述出了事情經過,氣得一掌震碎了一堵墻,立刻派人去找孟予玄回來。

被責罰的弟子們一個個蔫頭耷腦的跪在院子裏,被毒辣的太陽灼燒著,膝蓋下跪著紮滿鐵釘的木板。

比起身體上的酷刑,更難受的還是心裏。

為什麽他們當時就沒相信孟予玄的話呢。

是對一個人的誤解太深,還是他們習慣了用老眼光看待對方,總覺得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任何事物都是一成不變的,就像太陽只會出現在白晝,星月只會現身在夜晚。以至於孟予玄做出改變後,他們也依舊對他的變化視若無睹,固執己見的認為孟予玄所付出的一切都是惺惺作態。

孰不知黑夜也會有極光,星月也會現身於夕陽,日月同輝就在天地交界的一瞬,任何事物都可以在瞬息之間千變萬化。

一個弟子跪在釘板上,忽然小聲道:“其實孟師兄原來也挺好的,小時候我爬樹掉下來,他還給我上藥。”

“而且這次怪物沖過來的時候,也是他保護了我們。”

“他還救了二十三,比我們都有擔當。”

“之前他就是小肚雞腸點,其實也沒那麽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