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一個簽約作者(第2/6頁)

可惜《雪滿宮道》中也沒有記載一個叫陳燧的王爺,陳燧和他一樣,是個微不足道的路人甲吧,就這一點來說,他倆的身份倒是挺平等的。

也許,他們可以在主線劇情之外,沒人知道的地方,發展一下路人甲之間的友誼?

很快,馬車駛入一處寬闊的宅院。

這薛府與清流三世家的宅邸僅一街之隔,建築風格卻不大相同,清流三世家均是烏瓦白墻的江南園林風,薛府卻是標準的北方勛貴風,讓人產生一種直觀的感覺,就是薛府與清流三世家雖然選址在一起,卻是互相獨立的派系。

馬車沿著圍墻內的道路,將四人拉到一處僻靜的院落,此處已有仆役候著,待馬車停穩,便上來伺候四人下車。

時至此刻,一路上都沒敢說話的鄭九疇,宛如受驚的鵪鶉一般,低著頭,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只覺得自己形容鄙陋,下車就會受到嘲笑。

一名仆役語調平順地說:“請老爺隨我來,熱水和新衣已經備下了。”

鄭九疇稍稍松了口氣,這仆役沒有多余的表情,實在是太好了,他扶著車轅下了車,跟著仆役往一處冒著白氣兒的院子走去。

鄭九疇並不知道,笑臉迎人的仆役容易得,這樣不卑不亢的卻難訓練,薛府的主人之所以能夠得到陳燧的垂青,也是因為此人辦事極為妥當,又不聲張,是個不顯山不露水的厲害人物。

痛痛快快地洗了個熱水澡,鄭九疇只覺骨頭都酥了,他已經整整三年沒有過過正常人的生活,何況像今天這樣,一步登天,體驗了一把真正的貴人行事,說征用府邸就征用府邸,人還沒到熱水和新衣都已經備好,更可怕的是——鄭九疇洗完澡出來,穿上布料柔軟貼身的儒生袍,兩片衣衽一合、衣帶一系,比他自己選的衣衫還要合體。

站在銅鏡前,看著須發蓬松的自己,終於有了個人模樣,鄭九疇禁不住眼眶發熱。

在仆役的帶領下,鄭九疇來到一處門首有假山遮擋的院子前,院子裏飄來逗引著人食指大動的香氣,仆役躬身行了個禮,說院子裏是給老爺們備下的便飯,請吃完便飯再走。

說完,仆役便退去了。

原來真正的貴人家裏,是這樣照顧客人的,一切都那麽輕松、隨意,又貼心,讓人挑不出一點錯,也全然沒有拘束的感覺。

好像回到自己家裏一樣。

鄭九疇禁不住感慨,自己果然是沒有見過世面,只道穿金戴銀、出手闊綽才是貴人,三年前著了人家的道兒,如今兩相對比之下,才知道什麽叫雲泥之別!這薛府的主人根本連面都沒露,金銀更是一件都沒見到,可是這行事作風,無處不透露著高不可攀、貴不可言,原來這才是正經的京州貴胄。

……

宋淩霄洗了個熱水澡出來,換了一身米白色的松江布衫長袍,外面罩一件羊皮小襖,他出來一看,這群人裏就數他穿的最多。

假山院子裏擺了兩張烏木小桌,每張桌子配兩把椅子,那意思很明顯,陳燧和藍弁一桌,宋淩霄和鄭九疇一桌。

本來院子也沒多大地方,兩張桌子還支得可遠,中間留一大片白地,宋淩霄對這個安排很滿意。

要不然四個人坐在一起,鄭九疇肯定很拘束,宋淩霄還得應酬著陳燧,沒法跟鄭九疇說話了。

現在可好,各吃各的,兩不幹擾,薛府主人果然是個有遠見的。

奴婢上來布菜,兩桌菜色一致,都是四葷四素,在宋淩霄看來,確實是簡餐了。

鄭九疇吃著吃著,卻掉下來淚來。

宋淩霄忙給他遞手帕,勸他不要太過傷心,眼下的窘境只是一時的,一切都會好。

在宋淩霄的勸解下,鄭九疇慢慢敞開了心扉。

他搖搖頭,嘆了口氣,說道:“宋公子,你的恩情,九疇銘感五內,只是,我學業荒廢已久,恐怕這次鄉試也沒有姓名,不知何時才能報答公子了。”

“咳。”隔壁桌傳來不悅的清嗓子聲。

食不言寢不語,聖人的訓導,怎麽這鄭九疇還號稱自己是秀才,連這也不懂?

從剛才上桌起就嘀嘀咕咕個不住,也不知道什麽事情非得吃飯時候說。

陳燧放下筷子,飽了。

宋淩霄擡眼望了一下隔壁桌,小聲對鄭九疇說:“鄭兄不必謝我,今天的招待全是那位陳同學準備的,你要謝的話,就謝他吧。”

鄭九疇也壓低了聲音:“非也,那位陳公子地位尊貴,與我雲泥之別,若不是因為宋公子你,他連看都不會看我一眼,何況是幫我了。我只感謝宋公子你。”

鄭九疇這個人敏感得很,直覺非常敏銳,他能感覺到陳燧十分嫌棄他,若不是因為宋淩霄,絕對不會幫他,而且,在大街上,眾目睽睽之下,陳燧那般粗暴地對待他,使得他本就破碎的自尊心更加雪上加霜,他是死都不會對陳燧說一個“謝”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