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火葬場2 蕭煜:我死都不會與你和離……(第2/7頁)

他溫柔地親吻過音晚,輕聲道:“我們都弄錯了一件事。我當下不是在與你商量,你也並沒有第二種選擇。除了我的身邊,你哪裏都去不了。我勸你認命,那是為了你好。”

蕭煜的面龐落在音晚眼中,俊秀到無可挑剔,卻有說不出的扭曲與怪異。他想起什麽,彎身把和離書撿起來:“哦,對了,還有它。”

他眉梢輕翹,掠了音晚一眼,“刺啦”一聲撕成兩半,擡起左右看了看,像是不滿意,他挽起袖子再撕,撕得慢條斯理,優雅至極,隨後信手一揚。

碎粉屑若霰雪紛紛揚揚,在燭光中飄灑開來,又淒然落地。

蕭煜瞧著這場短促的熱鬧,笑了,轉過頭輕撫音晚的臉頰,道:“有一件事你要記住,我是死都不會與你和離的,這種夢以後還是不要做。”

說罷,他起身,居高臨下地俯視音晚,頗為寬容道:“晚晚,今夜之事我就當沒發生過了。你好好休息,等休息好了,我們就搬家。”

一直到他拂帳而出,消失在沉釅夜色裏,音晚才覺察出,自己的脊背一片冰涼。

她被困在這裏,仿若與世隔絕一般,自己的消息傳不出去,外面的也傳不進來。

蕭煜沒有再過來折騰她,因為他很忙,忙著整頓軍務,追打落水狗。

再有,便是會見盟友。

這人全身罕有的華貴鮮亮裝扮,黑緞茱萸如意紋斜襟袍子,闊袖和裾底細密縷著金線,領口綴著一圈紫貂毛,油光水亮,手握十二骨檀木柳外青折扇,冠上嵌了一顆瑩潤白玉,瞧上去就價值不菲。

連蕭煜這樣不大注重穿戴的人都忍不住贊嘆:“這一身真不錯,優雅矜貴,從前怎麽沒見你穿過,二舅舅?”

來人正是謝家的二老爺,謝江。

一個庸碌無聞的人,他兩個兄弟的光茫太盛,將他襯得愈加灰暗。也正因為這樣,從來沒有人把他放在眼裏,連音晚當初推演謝家與蕭煜相爭的形勢,都沒有把他納入考慮。

而他,恰恰是當初缺的那關鍵一環。

從瓊花台夜宴開始,他一直身在棋局,不動聲響地挑動謝家兩房相爭,卻從未有人把他看在眼裏過。

因為他實在太平庸,太不值一提了。

謝江格外愛惜地撣掉袖上輕塵,笑道:“這還是我父親在世上時做的,是給我三弟做的。他當時初入尚書台,父親萬分自豪,擲重金請裁縫為他量體做的,他嫌太花哨,太奢侈,不肯穿,我就要來了。”

他笑得花團錦簇,一點不為拾人棄物而窘迫,反倒沾沾自喜:“給三弟做的又怎麽樣?最後不還是穿我身上了,這人啊,中間多少風光熱鬧都做不得真,還得看最後,誰能笑到最後。”

謝蘭舒與謝蘭亭自相殘殺,謝家大房和三房元氣大傷,如今只有謝江置身事外,宗族勢力漸漸向他偏斜,在朝堂上又得蕭煜的相助,可謂今時不同往日。

蕭煜笑道:“我就喜歡二舅舅這脾氣。”

謝江道:“說實話,我原先還不太敢信你呢。你當初跟三弟那麽要好,又娶了他女兒,三弟呢,整天在宗族裏喊著要對付你,可連點實際動作都沒有。別說大哥,連我都疑心你們兩個早勾連在一塊了。”

當初謝潤把遺詔交給善陽帝這事是瞞著謝家的,這既是善陽帝的意思,也是謝潤的意思,因這裏面牽扯了一些不能見光的事。

故而,他們並不知道謝潤和蕭煜之間的恩怨。

蕭煜也不說破,只向後仰身,倚靠在黃花梨螭紋椅上,不屑道:“我如今可看不上他,他這個人,滿口仁義道德,累得很。”

這話說到謝江心坎裏去了:“哈哈,我差點忘了,如今的淮王已不是從前的淮王,聰明得很,聰明得很。”

這話一出來,不由得想到這整個局,布置得精妙絕倫,令人嘆服。

從蕭煜還在驪山時,謝江就攛掇著謝蘭舒欺負蘭亭,兵部那些事,大半都是瞞著謝玄的。蘭舒這孩子啊,年輕氣盛,又隨了他爹霸道容不得人,太好攛掇了。

他是謝家人,出來進去最平常,根本不會引人注意。

再後來,他借口家族內鬥,心中不安,約見謝潤去廣盛巷的茶肆,悄悄在茶裏下了毒。

謝潤怎麽會想到,他這個素來膽小又窩囊的二哥敢幹這樣的事。

果不其然,他一飲而盡,回家便毒發暈厥。

而這個棋局最精妙的部分便是謝潤暈倒,再不能礙事之後。

那夜蕭煜和音晚離開謝府後,謝江便哭喪著臉進門了,在謝蘭亭面前長跪不起。

他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懺悔,說毒是他下的,可他實屬無奈,是大哥逼著他下的。說著說著,還把解藥拿出來了。

當時郎中未走,當即驗過,便說解藥是真的。

這下謝江的話更加天衣無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