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藥

而這時,小黃狗不知去帳篷裏做了什麽,大伯和鬼魂陳全部都從裏面竄出來,大伯連衣服的扣子都沒扣,衣衫淩亂的竄出來,一看水面上得蟲子,驚呼一聲:“是地癩子!”

地癩子是我們家鄉的俗話,意思就是老蜈蚣。蜈蚣分很多種類,其中有一種身形比較怕,身體的足相對細細,隱藏在身體底下,尋常人乍一看,根本發現不了。

這種蜈蚣小時候很容易辨認,但活到一定歲數,成了老蜈蚣之後,身體的足就退化了,變成了如同蚯蚓一樣的體質,只不過別看它像蚯蚓,卻比蚯蚓毒的多,聽說被地癩子蜈蚣咬上一口,會手腳麻木半個月,嚴重的還容易猝死,用現代醫學理論講,就是毒液的入侵,使得心臟供血發生紊亂,造成急性心肌梗塞死亡。

大伯這一嗓子吼完,我才反應過來水裏的是什麽東西,頓時暗罵一聲,心說這洞看著漂亮,內裏卻是藏汙納垢,居然養了這麽多地癩子,這不存心害人嘛。

我立刻叫道:“快跑。”一邊說,我一邊去奪裝備,大伯喝了一聲,道:“慌什麽!”說話間,大伯從裝備包裏拿出了一個小藥品,我看了下名字,是土黴素。

這時候拿土黴素做什麽?難不成大伯拉肚子了?要嗑藥?

我張了張嘴,準備讓大伯先憋著,到了安全的地方再嗑藥,誰知大伯擰開蓋子後,竟然從裏面抖出了一種黃色的藥粉,那藥粉在地上,遇到氣流就消失無蹤,空氣中頓時彌漫著一股極其難聞的味道,如果非要形容,那麽有些像福爾馬林。

我覺得有些惡心,下意識的屏住了呼吸,然而就在這時,那些如潮水般湧過來的地癩子,此刻卻又如潮水般的散去,如同遇到天敵一般,片刻間就不留痕跡。

這一驚一炸來的太快,我半天才反應過來,猛的想起小黃狗,他依舊鉆在帳篷裏,也不知在幹什麽,這禍是我惹出來的,怎麽也要去慰問慰問,我正打算撩開簾子,大伯攔了我一下,道:“小天在療傷,等他弄完,我們收拾裝備換個地方。”

這次我真的感覺很愧疚,呐呐道:“大伯,對不起……”

大伯笑了一下,道:“現在知道說對不起了?這事不怪你,地癩子喜歡吸人血,你就算不招惹它,它也會來招惹你,還好你主動守夜,我們才沒有在做夢的時候被吸成人幹。”

我有些懷疑大伯是不是在安慰我,就在這時,小黃狗從帳篷裏出來了,他大概做了緊急處理,臉上得黑氣也褪去,只是神色有些咬牙切齒,走路一瘸一拐,似乎怕蹭到襠下的傷處。

我光是想一想就覺得疼,想道歉,又感覺這時候拉不下面子,便主動收拾帳篷,最後把小黃狗那份裝備背到自己身上,狗腿的說:“我來吧,你休息。”

小黃狗沒吭聲,算是默認了。

大伯說驅蟲粉撐不了多久,要盡快離開,因此小黃狗一出來,我們就打包東西走人,按鬼魂陳的意思,是要繼續前進,等到天黑在紮營。

他們好歹還睡了一覺,我卻是一天一夜沒合眼,要繼續走到晚上,估計夠嗆。

最後大伯到底比較心軟,便道:“再往前走一程,還是歇一下,大家休整好體力再動身。”

鬼魂陳這次大概是良心發現,看了要死不活的我一眼,冷冷的點了點頭。

沿著激烈的河流往前走,樹木便逐漸稀少,岸邊出現了很多大石,最後我們找了一塊相對平整的大石板,在上面重新架起了帳篷。

帳篷離水邊不遠,時不時就被水花濺到,但好在是防水的,也沒有多大問題。

大伯讓我先去睡,說他守著,鬼魂陳良心發現,讓我們三人都去睡覺,由他在外面看著,既然如此,我們當然不客氣,三人鉆進了帳篷,睡袋一裹,睡了個昏天黑地。

我躺下時,渾身舒服的幾乎要呻吟,骨節隨著肌肉的放松,響起了炒豆般噼裏啪啦的聲音,眼睛一閉,就襲來巨大的疲憊感,幾乎一躺下就睡著了。

這一覺睡得很安穩,也沒有發生意外,醒來的時候,天都黑了,帳篷外面燃著篝火。

大伯和小黃狗都已經不在,帳篷裏只剩下我一個人。撥開簾子一看,那大伯和小黃狗手裏正一人舉著一根木棍,呵,居然在烤魚。

小黃狗手裏拿了兩份,估計有一份是我的,我坐到火堆旁,從他手裏拿過來自己烤。這魚的形狀有些奇怪,大頭,身體比較小,渾身黑漆漆的。

鬼魂陳吃素,所以沒參加我們的烤魚盛宴。

夜裏無事,自然要說些閑話,我隨口問大伯還要走多久,大伯道:“穿過這條峽谷,還要過個飛龍淵,這個峽谷比較大,快的話一兩天的路程,慢的話,可能得兩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