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伯泣(六)(第4/4頁)

  最後個個吃得肚子凸出來才感覺好一點,六子本來就經歷了前面的暴食,現在他第一時間去醫療包裏翻嗎丁啉了。

  我們三個人又休息了兩個小時,六子說不能在山腰上過夜,否則會體溫過低。於是我們把能帶的都帶上,重新穿好衣服走了下去。我發現這裏要比前面上山的地方容易一些,可能地勢要低一點。總之在GPS的幫助下我們終於看到了第一批來朝聖的藏民們,他們看到我們三個的樣子,一開始還以為是強盜,再一看估計以為我們是叫花子,最後才知道我們落難了。二話不說就用牦牛送我們下去,對他們來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這要比轉山還要來的功德無量。我倒在牦牛上,身上被蓋上了一層厚羊毛毯子,沒過幾分鐘就合上眼睡死過去了。

  當我睜開眼睛,發現自己已經在雪山下了,這個時侯我的神志才開始回復,我發現那個救我們的藏民裏就有上次不肯借我們牦牛的大爺,世事有的時候就那麽弄人,他看到我們也覺得很吃驚,但是並沒有追問我們的事情,只是把我們留在了基地,牽著自己的牦牛搖頭離開了。隨後我們等到了一支剛剛從瑪卿崗日下來的探險隊,他們有自己的車子,我們商量了一下就跟著他們退回到了尼瑪縣。那裏我們得到了最基本的治療。但是醫生看到我們的傷勢都異口同聲的要我們去大一點的城市,隨後他們又把我們轉到了西寧,這裏我們得到了比較妥當的治療,足足呆了半個多月,各種檢查都查了一個遍。這段時間,六子非常的忙碌,吊著鹽水也在打手機。而我則完全處於一種半夢半醒的狀態,除了給家裏打了一個電話模糊的說了一聲自己旅遊遇險了,得住院讓家裏人不要擔心,又給學校打了一個電話外就是坐在醫院的病房裏看著自己的手裏的那塊石頭。期間白翌幾乎沒怎麽跟我說話,其實我們兩個現在算是非常接近了。屬於同一種人,一種不知道自己到底算死還是算活的人。後半段時間,我也沒空說,因為我的大腦不停的要讓我思考和回想、大量的陌生記憶和知識把我搞的只有靠吃止疼片才能夠睡下去。於是我開始了沒日沒夜的整理資料。這幾乎費掉我所有的時間。我除了吃飯睡覺,就是瘋狂的整理和回憶。別人看我那麽勤懇還以為我是個作家,但是拿起紙頭一看,卻誰也看不懂我在寫什麽,於是他們就斷定我是一個瘋子。

作者有話要說:我一直都很糾結,因為我總覺得他們沒有理由能夠活著離開河伯殿,不過以這種形式逃出來真的也有一種說不出的恐怖感覺,因為畢竟自己的一部分依然留在那裏。那個地方絕對不是什麽五星級賓館。我覺得吧,在這裏安蹤這個傻小子終於也算牛了一次,他做到了很多人做不到的事情。所以他有資格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