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逃末路(三) (第3/4頁)

  我推開了他,淡淡的說:“沒事,六子幫個忙,替我把紗布拿出來。”

  六子這個時侯也看出了我真的是氣到炸肺的份上,也不敢多說什麽,拿了紗布就扔給我。我看了看白翌,他身上也都是傷口,脖子上還被勒出了條很深的勒痕,不禁心裏又泛起了辛酸。畢竟不忍心看他受這樣的罪,我扔了幾卷紗布給他,讓六子替他包紮,而我則躲在了一邊處理肩膀上的傷口。

  老太婆此時站在了屋子的中間,灰白的眼珠死死的盯著屋頂,臉上居然露出了一絲得意的笑。她依然穿著趙老板的衣服,不過一頭的白發披在身後,看上去十分的刺眼。她發現我在注視她,便回過頭來對我戲謔的笑了笑,一邊笑一邊從臉上掉下一大塊灰白的皮屑,她就像是一個蛻皮非常嚴重的蟒蛇一樣,不停的從自己的皮膚上掉落這些東西。她一張嘴我就聞到了一股過去類似燒死人衣服的那種焦臭味。不知道為什麽我覺得她這樣真的已經不能叫做半神半鬼了,估計連鬼都要被她嚇死。這和我第一次見到的那個和藹的老太婆實在差別太大了。難道說這才是她原本的摸樣?長這份上真的是悲哀到沒話說了。不過我過去見她第一眼便覺得她身上有一種獨特的鬼氣和貴氣,這兩種大相徑庭的氣息居然在這個老太婆的身上融合的十分恰當。現在她變成這種模樣,那種氣息依然沒有消失。

  我心裏有太多太多的疑問,其實如果白翌肯說也許我就不會像現在這樣雲裏霧裏,但是白翌做人太不夠意思,瞞我到現在,居然還是這老妖婆自己先顯身了,否則估計我到死都以為這個老太早就灰飛煙滅了。這也讓我後怕起來,到底他瞞了我多少事情?我又在這些謎團中扮演著怎麽樣的一種角色?

  白翌一直默默不語,也沒找我解釋,也沒做其他的事情,只是安靜的包紮著自己的傷口。我瞪了他一眼,感覺簡直氣不打一處來。我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樣子,也覺得真的是落魄不堪。我們十幾個人來到阿尼瑪卿,最後就只剩下了我們四個人。

  借壽婆一點點移到我這裏,擡起她那張猶如腐爛的白包子的臉,看了看我,然後用她那只剩下骨頭的手指摸了摸我的臉,咯咯的笑著說說:“沒想到最後活下來的是我們幾個,呵,天意啊。看來曹陽這小子還是沒那個命。小子啊!你比他命大多了,果然注定是你啊。”

  我翻著白眼蹬著老太婆,她看著我反問道:“你是不是覺得很奇怪?為什麽我會在這裏?”

  我依然抿著嘴不說話,她微微的點了點頭,眼珠翻了上去,很久都沒有翻下來。仿佛在思考什麽問題一樣:“還記得麽,當你第一次見到我的時候,我說過時間還沒到,所以我只是留了塊帕子,其實我只是想要讓你帶來白翌,因為他會是我最大的助力。我等不下去了,只有靠你們搏一次。”

  我側目看了看白翌,他依然在處理傷口,也看不出是聽還是沒在聽。四周空曠的只有石頭,我們為了節約電池,只點了火把,讓這一切顯得仿佛是一場夢。火光搖曳,老太婆坐在火堆的另一邊,她並沒有影子,因為她不是人,但是又不能把她定義為鬼,以至於讓我都不知道該怎麽去稱呼這麽個存在。

  她繼續說:“白少爺並不知道那千目湖上的東西,其實玄黃璧是我放進去的,為的就是壓制那個鬼器所散發的陰寒之咒。但是只要接觸到的人就會與河伯殿連上聯系,這是我最後的機會,我不能再等了,再等下去我就永遠進不了這裏。”

  她伸出了自己的手,手幾乎只有骨頭了,上面還有一些稀疏的皮屑在不停的往下落,她渾身都散發出一種燃燒殆盡的味道,她看著火光中映著的自己的手說:“這裏是一個墳墓,一個屬於遠古時期的墳墓……所有與這裏有關系的人到死之時都會被葬在這裏,我最後的歸宿也是在這裏。”說完她看向我:“你們也是一樣的。特別是你,小夥子。”

  我等著她問道:“你的意思是我會死在這裏?”

  她呵呵的笑了笑說:“什麽是死?你覺得我死了麽?對你們來說,我就是你們的寫照。”

  我看著她那幅鬼樣皺著眉頭,如果真的要我變成這樣,我真的接受不了。她見我厭惡的看著她笑得更深了。她呵呵看了看白翌,白翌也在看著她,只是後者的眼神中的出現了一種同情的神色,她微微的嘆了一口氣,呼出了一大團黑霧,不過她自己並不在意的說道:“這個時侯也許真的就再也沒有什麽好瞞了。不過我覺得這件事還是到了神殿你自己去看吧。我現在說了你也不會相信,這就是為什麽白翌至今不願對你說實情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