蟲墓(二)(第4/5頁)

  周濤搖了搖頭說:“不是我想留在這裏,而是我不敢走出去。我接觸了太多的病人都不知道自己有沒有染病。萬一真的確定是傳染性極強的新型病毒,我一出去很可能就把病給帶出去了。”

  白翌一直抿著嘴巴也不插話也不問話,我想了一下問道:“那麽說你也不確定這是不是新型的傳染病,我們想明天去看看那座墳墓。希望你能帶路。”

  周濤皺了皺眉頭好像對這件事還是心有顧忌,但是依然答應我們要求,但是他白天需要照顧染病的村民,只有晚上才空的下來。我們只能等他空了之後才能去,這就代表我們不得不深夜探墓了。

  第二天我一大早就被雞叫給吵醒,睡在折疊床上的滋味不好受,我後脖子有些落枕,我們三個人就那麽就湊活的躺在兩張折疊床上,沒有被子只有裹著自己的登山服。我一起來就看到白翌在穿隔離服,我知道現在這樣的情況下有一件隔離服就像在槍林彈雨中有一件防彈衣一樣的珍貴。

  看來趙老板也猜到這個可能具有病菌,我也學著白翌抽出幾張消毒紙巾把自己暴露在外的皮膚搽一邊,然後也套上了這套隔離服,這衣服十分的悶熱,一點也不透氣就像是渾身套在一個橡膠袋子裏。周濤沒有讓我們離開屋子,白天他帶著醫藥箱出門的時候是把我們反鎖在屋裏的。這我也可以理解是為了我們的安全著想,我們吃的是自己帶來的壓縮餅幹和一些巧克力。喝的水是通過周濤蒸餾處理過的。六子顯然十分的緊張,一遍又一遍的整理著自己的裝備。白翌不啃聲的盯著窗外外的那堆柴火,從那裏傳來了一股極其難聞的肉焦臭,混在大量的消毒劑之中難聞的仿佛可以把人窒息。

  有的時候可以看見有人擡出一個人,渾身都爛的差不多了還在不停的在大聲的嘶吼。他們把這樣完全沒得救的人集中在一起,雖然不人道但是這也是為了防止疫情的擴散,這是人在絕望中沒有辦法的辦法。村裏除了嘶吼聲外就是焚燒屍體或者是生活用品的噼裏啪啦的柴火聲。其他時候幾乎就是死一般的寂靜。偶爾可以聽到老人的說話聲,但是因為離得太遠又是當地土話我根本不知道他們在嘀咕什麽。這一天讓我見識到什麽是真正的地獄。

  六子眼看天色不早了,周濤還沒有回來。他第五次的檢查著自己的隔離服。我嘆了一口氣打心底裏也佩服起這樣的人,一個人在這樣的環境下還得救死扶傷實在是難能可貴。

  直到日薄西山,周濤終於回來了,不過他的臉色十分蒼白,他做完消毒處理後就來看著我們說:“天呐……這次發現的死者是第一批感染者的中的一個,因為是獨居住的偏僻。我們都忘記了他的存在,今天進他屋裏,實在太恐怖了,他渾身上下都爬滿了綠色的蟲子,感覺像是甲殼科的昆蟲,不過數量太多,看的讓人發毛,我都沒辦法靠近屍體。原來這些腐爛的屍體都是給那些蟲子當做孵卵的養分!”

  他咽了下口水說:“我想要讓村民把屍體連同房子一起燒掉,但是沒人肯幫忙,你們幾個能不能先幫我把屍體處理掉,然後我再帶你們去墓地?”

  

  六子把頭搖得和撥浪鼓一樣,其實我心底也打退堂鼓十分的猶豫,最後他把目光投向了白翌。白翌面無表情的點頭就答應了,我們兩個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麽辦,覺得再不出手就真的不是個男人了,也只有相看一眼硬著頭皮跟著去,趙老板很舍得花錢,而且估計他也認為這東西是有傳播性的。事先給我們準備了隔離防護服。我們身邊還有一套隔離服,這種服裝是國際病毒組織通用的專業隔離服,可以說研究艾滋病,腺鼠疫、霍亂和黃熱病等世界上最危險的傳染病人員就是穿這種。我們讓周濤也換上,拿上柴油和消毒水桶就跟他一起來到那個叫喬二遊的家。

  此時天已經非常昏暗了,我們走在村路上再遠一些的景色完全就是一片冥暗。整個村子靜的可怕,白色的麻布堆的到處都是。還有一些破爛的席子,可能這些都是他們用來處理感染死亡的屍體用的。雖然周濤還沒有叫到地方,但是遠處傳來了一陣類似臭鼬的異味。過了一會他擋住我們說:“這裏就是喬二遊的房子,屍體還在裏面,你們要小心,絕對不要讓自己的皮膚碰觸這裏的任何一個東西。說完就推開了房門,他一推就從門縫裏掉出了許多的蟲子來,我們連忙往後仰,借助著手電筒的光線我們看清了這些蟲子非常的小,表面是草綠色的。我們狠狠的吸了一口氣,跟著他一起進入了房間,白翌此時停了一下,轉過身對著我說:“裏面的東西的蟲子可能非常多,要小心點。不要碰觸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