蟲墓(二)(第2/5頁)

  六子讓我們換上衣服,然後有專門的車子送我們出城,接下來又在當地的農民那裏搭了一輛土車進入了太行山下,此時只有靠我們自己雙腳開11路了,所有的吃的都是在路上啃面包,壓縮餅幹和牛肉幹都是放在後面吃的,萬一在山裏迷路食物就是最關鍵的一環。

  我們三個人外加一個當地導遊花了足足兩個多小時才進入了山內,此時遠瞻太行,那連綿不絕的山嵐仿佛是一條巨龍盤旋在天地之間,亞熱帶樹種南方紅豆杉更是蒼勁,綠浪滔天,濃蔭蔽日。太行山古時候又叫王母山,女媧山,大部分海拔在1200米以上,遠處看去就像是一條騰飛萬裏的巨大蒼龍。

  這樣的蒼勁不是靠跟著旅遊團在山底下轉幾圈能夠感受到的,只有進入山裏,爬上山頂才能夠真正的感覺到那種氣吞萬象的豪邁和勃發。我們爬了有一個多小時,我額頭已經冒了汗,身上背著的裝備至少有30多斤,這種負重攀登的情況下,最考驗人的體力和耐力,六子中途不知道休息了多少次,一開始還能抱怨著趙老板不是人,最後連抱怨的力氣也沒了,直接用手勢表示自己吃不消了。我也好不到哪裏去,爬到後來臉整個青了下來。這個導遊也是趙老板安排的,是阿蘭的丈夫,他指著山裏遠處冒出來的炊煙說:“幾位爺,還有那麽一點點的路,咬咬牙就到了嘎子村,咱們呀就算到目的了,可以用山水好好的泡泡腳,吃點野味什麽的。”

  我盯著山林深處的一股煙氣嘆了一口氣,突然想到三國時期曹操的望梅止渴,我們現在算是望煙止累吧……

  白翌最會保存體力,他除非問路,和一些必要的問題外幾乎都不說話,把所有的力氣用在趕路上。但是讓我意外的是他幾乎沒有什麽喘氣,好像那麽長的山路對他來說沒有什麽難度。我有些納悶便問他,他喝了一口水說:“我大學的時候是學的考古,參加的社團就是探險社,經常去山裏考察。”

  這讓我很意外,沒想到那麽一個內向的人居然會參加那麽外向的社團活動。我認真的說:“沒想到你體力那麽好,真看不出來宅男也有爆發力的。”

  他嗤的笑了一聲說:“所以以後別有事沒事就對我拳腳相向,也不想想自己多少斤兩,打疼了你我也心痛啊”

  我被他那麽一諷刺居然不知道該怎麽接下去說,紅著臉眨巴了半天就別了他一眼道:“我可告訴你,我們這是增進友情的活動,別說得好像我天生喜歡打架似得,你問問六子我哪次和他揮過拳頭?”

  此時六子喘著粗氣說:“你哪次不是最後用武力解決的?大哥?還記得你小時候你老爹楸著你耳朵的時候你他娘的連你老爸也對著打。”

  被自己的穿開襠褲的兄弟那麽一漏老底,我也就沒什麽好狡辯的了,只有哼了一聲往邊上的樹樁一蹲。留著力氣準備接下去的長途跋涉。

  休息了十來分鐘導遊示意得抓緊時間了,再不走太陽下山山路會更加不好走。我們點了點頭,咬著牙繼續趕路。

  接下去是一個小坡路,走起來更加費力,不過我們還是在太陽快落山的時候到達了嘎子村,導遊沒有跟我們一起走,而是原路返回,對他們來說夜裏走山路並不困難,沒必要和我們一起。六子點了點頭就說趙老板會打點後續的。我們進入了村子,發現這裏實在太破了,一眼望去居然沒有像樣的房子,一只賴皮的黃狗齜牙咧嘴的對著我們狂吠。此時天色已經有些昏暗了,遠處看到一處柴火堆起來的架子。村門口根本沒有人,顯得十分的蕭條冷清。天色已經快暗了,我們只有先去敲看似像村委的門(那是唯一一棟可以稱之為磚瓦房的建築),但是出來開門的卻是一個充滿書生氣的青年人。他從頭到底打量著我們,顯然對我們的到來感到困惑。

  六子連忙扯出一個親切無比的笑臉說:“嘿嘿,朋友我們三個人是旅遊的,因為走岔了一下子下不去,所以想要在這裏借宿下。”

  他看了我們半天,打開了門栓。我這才發現他穿著厚實的隔離服,看著我們說:“先進來吧。”

  他扔給我們一些消毒劑和衣服手套說:“你們沒有和我以外的村裏人接觸吧。帶上手套跟我來。”

  這個男人和白翌差不多年紀,也戴著一副眼鏡,不過神情比白翌還要陰郁許多。帶著我們進了後院,我們發現他居然把房子周圍都拉上了塑料罩子,看我們消完毒他才讓我們進入。進去之後也發現屋裏的東西十分的簡單,他說:“這裏是最安全的地方,沒有病毒,你們過一夜就快走,再過段時間這裏就會被隔離,那個時侯想走也走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