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獸(上) (第3/4頁)

  窗戶也是關著的。外面雨打在玻璃上,發出了滴嗒的聲音,但是空氣中的確彌漫著一股難以消弭的土腥味。

  我揉了揉眼睛,前面這些不該是幻覺,我看了看白翌,他在收拾屋子,把那些碎肉和骨頭都扔垃圾桶去。神情倒是沒有多大的驚訝,果然是見過大世面的人,就是膽子大啊。我欽佩的看著他收拾,於是我問道:“那東西不會還會來吧?”

  他點了點頭,我又看了看滿地的肉塊,這種咬力把骨頭都咬的粉碎了,到處都是像渣子一樣的骨頭。我忍著想要吐的沖動問道:“這個東西是人麽?”

  白翌說:“估計是吧,反正我沒看到。但是看情況這個東西還會再來。”

  我看著空蕩蕩的窗戶說:“再來?再來拿什麽喂他?”

  白翌笑了笑說:“不是還有我們兩大活人麽。”

  

  第二天,估計沒有人像我們這樣一大早就候在博物館門口的,昨晚那怪人來了之後,我們壓根沒有敢睡下去。燈開的亮亮的,一直守到了天明。一早白翌就奔博物館了,我感覺這事和昨晚的怪人絕對有聯系,不用他說,我也得跟著去。

  因為昨天下過雨,加上我們又來的早,我們是博物館進來的第一撥參觀者,進入空空蕩蕩的展廳。周圍的光線被調的很暗,給人一種悠遠又神秘的感覺,一件件稀奇古怪的展品擺放在各個位置。每一個文物的下面都有專門的展示牌子,燈光打在文物上,讓它們透出了一種奇妙的光暈。就像是在一個黑暗的隧道中,一盞盞的長明燈。估計是設計者要給我們一種黃河是一條文化之河,而這些東西則是一盞盞河水中的明燈。但是在我看來,這裏卻莫名有一種詭異感,這些東西好像都帶有眼睛,他們在黑暗中打量著我們,窺視著我們。

  門口有一張巨大的介紹欄,當中記載著許多的商周黃河文化時期的資料。難得買了票進來,我也就看的仔細些,好歹也長長見識,倒是白翌卻只顧著那個奇怪銅器,別的根本看也不看,虧他還是個歷史老師。我還沒來得及瞅上幾眼,就被他拖著走了。那個古怪的銅器算是這次展出的一個亮點。所以他被擺放在一個很特別的位置。周圍幾乎沒有其他的展品。整個昏暗的空間只有這一個巨大的銅疙瘩,當初在看照片的時候,並沒有發現它有多麽的特別。但是近 看的確是一件十分古怪但是震撼力很強的銅器。

  它的表面十分的粗糙,體積巨大。感覺雖然說是一個鼎,但是造型很奇怪。完全像是一個張大嘴巴的怪獸。為了配合這個展品,周圍放著一種聲音十分渾厚的編鐘音樂。節奏緩慢。

  白翌看著這個銅器,臉色微微的變化了起來。他習慣性的摸了摸下巴,低著頭又不知道在思考什麽了。我想看的更加仔細,便繞著它走了一圈,突然在後側的玻璃罩子上發現了一個油膩的手印子。

  我對白翌招了招手,然後指著印子說:“老白,你看這東西可不可能活過來?”

  白翌看著我說:“你認為一塊銅疙瘩能活過來?小安,你那麽多年的書白念了。”

  我沒理會他的諷刺,皺著眉頭。然後對他說道:“那麽你認為這個東西是怎麽回事?我先告訴你,自從遇上你,我對這個世界的物質構造的認知已經產生了很大的變化,你現在指著一塊石頭說它是個孩子,我都會點頭說可能。”

  他笑了笑說:“你也別那麽誇張,這個玩意絕對變不成人,人也變不成銅塊。但是估計這事情的確是和這個玩意有關系。”

  我最討厭這種吊胃口故裝神秘的口氣,別把別人都當二傻子忽悠,我有些不耐煩的說:“你知道什麽就說什麽,別老是話只說一半,我不是在看發現頻道節目啊大哥。”

  他嘆了一口氣說:“我忽悠你幹嘛?這個東西估計是一個封妖鼎,那裏面封著的東西才是個麻煩的家夥,那個東西你我都知道,就是年獸——夕,跟到我們家來的那個,只不過是它的靈犀罷了。”

  我傻笑著搖了搖頭說:“那個東西不是一年之中只有除夕才會出現的麽?怎麽就趕早了呢?而且好走不走的來咱們這裏。這,這什麽事啊。”

  他點了點頭說:“因為有這個東西在,他完全可以晚上出現,當初沒有挖出來的時候,也就只有除夕那天可以出現,但現在只要這個鼎還在,那麽他就可以在鼎的所在地走動,當然就沒有了所謂的時限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