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獸(下)

  回到家中,一下午我自顧自的玩著遊戲,依然沒有理睬白翌那小子,他拽就拽吧,反正他靠窗,要出事也是他的事。我管不著。但是我又想了下,不能那麽缺德,白翌好歹是我兄弟,救過我許多次,也算的上出生入死的哥們了,我怎麽都不能那麽幸災樂禍。況且,他出事了,我更加逃不了了……

  眼看又到了吃晚飯的時候,我瞄了下白翌,然後咳嗽了一聲說:“老白,今天繼續吃昨天那餃子怎麽樣?”

  他翻著書點了點頭,我瞥了他一眼,這什麽態度,這分明就是小心眼的賭氣行為。一個大男人還那麽容易生氣,和個小女生似的。

  他不動,我不說。時針一點點的挪,天色也漸漸的暗下來了。白天對於那些威脅遠比夜晚要小許多,到了夜裏黑暗加劇了恐懼的氣氛。周圍越是安靜,氣氛就越顯得詭異。我看著窗戶外的那些婆娑的樹影子,感覺那怪人就躲藏那些樹枝之後。這個時候我實在有些忍不住了,正當我要說話的時候,白翌放下書,擡頭說:“我去下餃子,你要幾個?”

  我剛剛要說出口的話給硬生生的憋了回去,咽了下口水說:“20個,醋裏記得放辣椒。”

  他點了點頭,就去開冰箱,我跟在後面問道說:“真的沒有辦法麽?”

  他回頭問道:“什麽有沒有辦法?”

  我白了他一眼的說:“就是那個昨晚的怪人啊。”

  他拿出了餃子說:“讓他吃飽。”

  我看著他手裏的餃子說:“他也吃餃子?”

  他嘆了一口氣說:“我不是說了麽,這個東西其實就是要吃東西。你只要保準有東西給他吃,他就不會來威脅到人,說實話,估計他覺得掛在門上的那些風雞風鴨要比你來的好吃。”

  “那麽也不能一直就讓他賴下去啊,這個東西的胃口太誇張了。他一個晚上啃完了我所有的年貨,我怎麽供得起這個怪物啊。接下去就輪到你的東西了,反正我是見底了,沒的供了。”

  他皺了皺眉頭,思考了一會,認真的點了點頭說:“的確,不能老讓他這麽下去,看來也只有請他離開了。”

  我使勁的點頭,這玩意實在是太折騰人了。他看著我說:“那麽這樣吧,今天我和你擠一張床,我的床我自有安排。估計那麽一來,他就不敢來了,我先出去買些東西來,餃子你來煮。”說完就出門了,我正想說幹脆也帶上我吧,現在等於是我一個人在屋子裏呀……

  我四周看了看,屋子裏一點變化也沒有,安靜的出奇,只有墻壁上的掛鐘滴嗒聲。我馬上扯開餃子的包裝,在不安的寂靜下,只有弄出點聲音,才能夠掩飾自己的害怕。

  我給電熱爐子插上電,醋瓶子和辣椒醬都放在窗口,我皺了皺眉頭,說句實話,現在天色已經完全暗下來了。雖然房間裏燈火通明,但是明與暗的反差讓這個室內顯得更加的不安,燈光照到的地方是可以看得見的所在,但是燈光照不到的暗處就是一片未知了。

  我低聲罵了幾句,就去窗口拿沾料。估計是窗戶沒關緊,窗簾被風吹的一起一伏的動著,窗戶外面已經是一個完全黑下來的世界了,但是因為有燈光和路燈的作用,我依然可以看見不遠的建築輪廓。年關的天氣屬於三九寒冬,這個時候路上幾乎沒有什麽人,風把掛在梧桐樹上的枯樹葉,吹的直打轉。

  一切都很正常嘛,我低聲的笑了下,心裏暗罵自己沒出息,只不過是天黑下來了,有什麽好害怕的,當我順手去那辣椒罐的時候,突然透過玻璃看見在門口蹲著一個一身黑衣,高帽子的人。我馬上回頭一看,發現根本沒有人,我心跳的很快,我感覺這個東西已經來到這個家裏了,但是他沒有出現。估計是現在還開著燈,他對光很敏感。我馬上沖到電腦前,把音樂開到最大,整個房間都充斥著節奏感十足的音樂。我知道夕最害怕的就是響聲,如果這個時候我手上有兩只炮仗該多好啊。

  我無意識的朝門口瞥了一眼,發現門口貼的福貼已經歪了個90度,我當初貼的是穩穩當當,突然意識到這個怪物害怕紅色的東西,立馬我抄起一件紅色的外套套在身上,也不管有沒有套反了沒。

  這個時候鍋子裏的餃子水開了,我往鍋子裏再接點冷水,發現原本還有半袋的餃子,居然只剩下幾塊皮疙瘩了。我嚇的往後倒退好幾步,突然背後有人擋住了我,一只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我一下子汗毛就豎了起來。差點沒有翻白眼暈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