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市(上)(第3/4頁)

  老太沒有回頭一直往前走,為了跟上她,我算是把吃奶的力氣都使上了。也不看前頭的路了,低著腦袋一個心思的拽那繩子。突然我發現老太不走了,她了無聲息的停了下來。我擡頭看了看前面是的確有一個街道,但是此時雨下大了。前面的視線十分的差,只有點點的白燈告訴我前面是有路的。

  老太回頭眯著眼睛微笑的對我說“就到這裏吧,前面的路我來走。”她頓了頓又笑著點點頭說:“沒想到小夥子長的眉清目秀的,力氣還是蠻大的。”

  我蹲了下來,呼哧呼哧地大口喘氣,這短短的幾分鐘路,比我大學那會打場籃球還要消耗體力。我擦了擦頭上的汗,笑著說:“大娘,那,那東西可真的不是普通的沉啊。”

  老太笑了笑,縮了縮腦袋,用手擋著嘴巴,動作有點像是猿類,她眯著眼睛,往四周看了看,然後從那車子上掀開白紗布的一角,我才發現原來裏面都是雲片糕,難怪那麽的香呢。我咽了下口水,那香味可真的太好聞了,感覺那種清甜的桂花香,配合著淡淡的糯米味道。

  老太從盒子裏取出兩塊雲片糕給我,笑著說:“拿去吃吧,算是我報答你幫我拉車的謝禮。”

  我本來想推辭,但是看著那白呼呼切得四四方方的雲片糕,也實在是喜歡的很,然後就擦了擦手,接起了糕點,低頭揣進了衣袋裏。擡頭的時候正準備向老太道謝,卻突然發現老太不見了。

  我四周的看了一看,這老太走的也太快了,腿腳那麽利索,要知道那輛車子,推起來實在要多費勁有多費勁。我又朝著不遠處的街道看了看,一片黑暗,前面那點點燈火已經消失在黑夜之中了。雨水打在我的頭上,我甩了甩頭發,發現在腳的傍邊有一塊白手絹。我想起來是老太衣襟上的,怎麽掉這裏了,現在人都走沒了,我上哪裏去還她手絹啊。

  蹲下身子撿起了手絹,我正反打量了幾眼,發現白手絹上繡著一個壽字,其他什麽也沒有,但是看的出是高档的絲織品,摸起來極其的順滑。我一邊納悶著一個賣糕點的老太怎麽有那麽高档的手絹呢?一邊就順手把手絹收了起來。心想什麽時候白天去那條街道,去找找,說不定能見到這老太。

  於是我重新打了雨傘,回頭一走,才發現剛剛出了那條肮臟的小巷子。但是明明走了那麽多路啊,難道我的腳程慢到這個地步了?不過那車子實在是太沉了,也許造成了我的錯覺。我搖搖頭決定不再考慮這個問題,買藥回去才是要緊。於是以最快的速度跑到藥房,買了感冒藥,又弄了些許的喉糖,雖然說白翌嘲笑感冒吃糖,但是這喉糖對於感冒嗓子疼的人來說還是很有效的。

  買了東西打道回府的路上,我一直在反思,自己是不是太好說話,對白翌這小子太客氣了?

  白翌沒有上床睡覺,他穿著厚實的外套,似乎是在看著書。聽我噔噔噔的上樓來了,捧著本書就出來給我開門。我一進屋子,他卻皺了皺眉頭,問我有沒有見過誰。

  我因為路上消耗力氣太多,又急著趕回來,上氣不接下氣。一邊換鞋子,一邊擺了擺手,把藥遞給了他說:“先讓我歇歇,擦擦頭發,外面雨下大了,淋了我一身。”

  白翌接過我的東西,湊近了過來,幾乎我的睫毛都要碰到他的鼻子了,我冷不住的後退,一個沒拉住,順勢就往後倒了下去,白翌一看馬上抓住我的手,我也就整個人撲倒在了他身上。

  我嘴裏罵道:“你幹什麽啊,感冒了還湊那麽近,你想傳染給我啊。”

  白翌也沒說話,只在我身上皺著鼻子聞味道。我是不耐煩了,把他的臉推遠些,突然想到什麽,立馬摸了摸上衣口袋:“靠,雲片糕摔散了。你,你TMD賠我雲片糕!”

  我推開白翌,站了起來,推搡中我褲子口袋裏的手絹掉了下來,白翌撿起了手絹,臉色大變,朝我大聲叫道:“傻瓜!你怎麽可以拿借壽婆的手絹啊!”

  我回頭說:“什麽?什麽婆?”

  白翌像看一個闖了大禍的小孩一樣皺著眉頭看了看我,迅速的把手絹放到窗口去,然後拉著我就往洗手間跑,我說你幹什麽呢?然後手裏還不忘護著那兩塊散了的雲片糕。

  他終於看到我手上的東西了,頓時明白過來什麽事情了,他放開我的手說:“你個小子有造化,也容易惹事!”

  我一個晚上雲裏霧裏的就沒搞明白過,他接過我手上的糕點,放在桌子上,然後依然把我拽到了洗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