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電線杆上的大鳥(第2/3頁)

那一個猥瑣的胖子張是非倒是很熟,之前曾經講過,張是非從小到大性格就古怪,東北話來說就是脾氣特,不管什麽事兒稍微不順他心他就急了,要說現在都獨生子女,誰慣著他啊,於是乎他的同性朋友很少,但是這胖子就是一例外。

倆人是發小兒,胖子比張是非大六個月,雙方爹媽年輕時練攤兒就是面對面,後來買賣做大了,都整了個公司,幾十年下來的戰略合作夥伴,所以倆人從小就絞在一起,跟海爾兄弟似的,就是穿的褲衩顏色不一樣。

兩人之所以這麽鐵,還有個原因,那就是性格,可能是從小到大都在一起的關系吧,張是天生喜歡女人,胖子更甚,不過後來雙方家長一起喝酒的時候曾經討論過,張是非的父母都很正派,所以張是非可以說是基因變異的偶然型。

可是胖子就不同了,可以說是他家祖輩兒傳,見了女人就不煩,聽胖子講,他這還不算什麽,他祖太爺更甚,見著長頭發的就往上湊,據說有一回追一個長頭發的追了二裏多地,後來追上了就傻眼了,他媽的是一老道。

胖子這時正挺著腐敗的肚子坐在沙發上,一手一個摟著小女兒嚎著‘出賣我的愛,你他媽背了良心債(該)’,這歌兒聽在張是非耳朵裏這個別扭,他一屁股坐在了松軟的沙發上,胖子見他回來了,便不唱了,對著右手邊的女孩兒猥瑣的使了個眼色,女孩兒會心一笑的點了點頭坐到了張是非的身旁,把一副肉感十足的身子貼在了張是非的胳膊上。

張是非沒動沒吭聲也沒拒絕。

歌唱完了,胖子猥瑣的對張是非笑著說:“和那小妞分了?”

張是非點著了一根煙,然後點了點頭。

胖子笑著說道:“你說你,真是夠有生活兒的,每次都說要什麽真愛,可是每次都超不過倆月,真夠諷刺的。”

要是別人對張是非這麽說話,那他現在手裏的啤酒瓶子一定早已爆掉了對方的天靈蓋,可是胖子卻和別人不一樣,於是張是非便只好嘆了口氣,然後聳了聳肩說道:“我也不想啊,我真玩兒夠了,想找個對象好好收收心,可是……唉,真操蛋,都超不過倆月我就煩了,嗎的,這到底是為什麽啊!”

“為酒!”胖子拿牙咬開了一瓶羅威那。跟沖馬桶一樣的倒進了自己嘴裏。望著他的喉結一上一下的蠕動,已經體會到了他豪爽的食道還有明天早上可憐的宿醉。

啤酒見底兒,胖子打了個長長的酒嗝兒,然後對著張是非說道:“算啦,老張,你丫天生就不是那個純情種子,還開什麽多情的花兒啊,要知道女人啊,就他嗎跟鹹魚一個損樣兒,超過三天就臭,你說這都倆月了,能不長毛麽?”

張是非聽胖子這麽說,便呸了一口,然後對著胖子笑罵道:“李蘭英,你無恥的樣子頗有我兩個月之前的風采。”

包廂裏的兩個女孩兒聽張是非這麽說,都樂了,以前就知道管這胖子叫李哥,很顯然她們第一次聽到胖子的名字,於是胖子旁邊的那個女孩兒便強忍著笑意對胖子說道:“李蓮英?李哥,你咋起了個太監名兒呢?”

“呸呸呸!什麽麽李蓮英!是李蘭英!”胖子狠狠的拍了小妞兒一下,那小妞不敢明著笑了,只能偷偷的抿著小嘴兒樂。

胖子為了不再讓張是非掃他的性,對著正唱歌的志玲說道:“哎,那妹子,我哥們兒失戀了,下首歌換個抒情點兒的。”趁著換歌的間歇,胖子對張是非說:“別想了,不就一個妞麽?”

張是非笑了笑,對他講:“開玩笑,是我甩的她,不過說實在的,那小妞除了性格太單純了點兒外對我還真挺好。”

歌兒開始了,名字叫《星月神話》。很柔情的一首曲子,張是非聽過,這是穿越型電視劇《神話》的插曲。曲風緩慢而抒情,別說,從那小妞的嘴中唱出還真有幾分味道。

要是把旁邊的李胖子和那小妞毛手毛腳這一幕排除的話,包廂裏還真充滿了情調。

一般充滿情調的場合都容易喝醉,所以今天也不例外。張是非和李胖子都喝大了。

已經是午夜了。

在回家的計程車上,胖子忽然尿急,於是張是非陪他途中就下了車。他倆搭著肩膀,走一步拐三下,打著斜的走拐到一個電線杆子旁邊,張是非剛把褲子解開,忽然感到頭上一陣涼風。他擡頭一看,借著昏黃的路燈,一只墨綠色的大鳥正立在電線杆子上。

他趕忙用力的拍了拍胖子,正在排水的胖子被忽然這麽一拍,嚇了一跳,罵道:“幹啥啊,抽風啊你,整的我尿褲子上了都!”

張是非揉了揉眼睛,靠,電線杆子上的生命體怎麽看怎麽是一只孔雀。可是這個時間的這個市中心,怎麽會出現一只孔雀?這完全就和你回到家裏卻發現魚缸裏的獅子頭金魚無緣無故的產下了一只無殼的王八一樣不和邏輯嘛,難道是動物園籠子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