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電線杆上的大鳥

是夜,還是夏天,很奇怪,今年的哈爾濱熱的莫名其妙,莫名其妙之余還真讓人接受不了。

東北人抗凍不抗熱,這是真的,白天的時候大街上的人受不了這酷暑,一個個機頭白臉的,似乎是中央大街上走一圈兒,讓人自焚的心都有了。

要說這也不知道是怎麽了,今年的氣候一直很反常,年初的時候下雪那不算什麽,瑞雪兆豐年嘛,但是你說這四月末還下雪那就有點兒說不過去了,這‘豐年’兆的時間夠長的,使得老農們淚流滿面,讓穿上短裙掉馬子的小妞們情何以堪。

有的人穿著棉褲凍死了,可有的人穿著絲襪卻還活著。

張是非是這般想的,此刻的他正蹲在哈爾濱市區裏的一間KTV門口望著這操蛋的天空,手裏抓著電話貼在耳朵上,明顯一臉的不耐煩,此時的夜晚似乎才剛剛蘇醒,燈紅酒綠一片,不時從身邊的KTV裏還能走過一些身著單薄的年輕女性,她們清一水兒的皮裙兒套裝,網襪套在身上讓人有一種似乎是捕獲了美人魚一般的視覺享受。

張是非,今年二十一歲,無業遊民,標準爹媽生爹媽養,不愛祖國不愛黨的主兒,由於父母有些錢,所以大學畢業後,他變成了社會的閑散人員,反正也不愁吃穿,於是,遊手好閑是他的職業,混吃等死是他的夢想。

那些小妞兒是這間夜店裏的小姐,張是非認識他們,看樣子他們是出來透氣吃冰棒的,她們也認識張是非,因為張是非是這裏的常客,於是有的便朝他邊曖昧的笑了笑邊舔了舔手中的冰激淩。

正所謂二十四橋明月夜,誰家玉人教吹簫,面對這陣勢,張是非卻沒有像往常一般的回報以銷魂嫵媚的眼神,而是瞪了他們一眼,有不長眼睛的小妞,見張是非瞪她,不怒反笑,對張是非說道:“呦~~~,張哥,今晚上可別回去那麽早啊,記得找我唄。”

張是非把煙丟在地上,用腳狠狠的碾了幾碾後,簡單明了的說道:“滾犢子。”

那幫姑娘們看出來了,看來今天我們這位活爹心情不怎麽好,於是乎她們也就沒有在糾纏,回屋去了,這時,張是非的手機裏傳來了一陣陣哽咽的聲音,聽上去像是一個年輕女子,而且絕對不超過二十二歲。

你問我為什麽會這麽肯定?這太簡單了,要知道我們的shifei張出來玩兒的信條可是有‘三不碰’:一,不是女人不碰,二,不男不女不碰,三,超過二十二不碰。

這是張是非從小到大玩兒女人玩兒出的經驗,似乎這是天生的,也可以說他是屬吸鐵石的,同性相斥異性相吸,導致了他古怪的性格,所以說這二十多年來,他身邊的男性朋友很少,用九指神丐紅六郎的手指頭能能數過來。

此時的張是非又叼起了一根煙,然後沖著電話輕描淡寫的說道:“沒事兒,沒說你,啊不是,你也可以當成我在說你。”

電話那邊的女人聽他這麽一說,哭的更傷心了,只聽她在那邊哽咽的說道:“為什麽啊,為什麽要分手,可不可以不這樣,你不是說過麽,你愛我,我說啥就是啥的。”

張是非很無奈的笑了一下,聳了聳肩,然後對著電話裏講道:“沒錯呀,我愛你,你說啥就是啥,可關鍵是我現在不愛你了,你說你又是個啥?”

張是非說出了如此銷魂而又給力的話後,電話那邊的女子很明顯崩潰了,只聽她的聲音變的無比幽怨,好在現在啥都實行快餐制,在留下了一句分手經典語錄排行榜NO.1後便掛斷了電話。

那句話是,姓張的,你會有報應的。

張是非望著手機,無奈的笑了一下,然後把它放進了屁股兜裏後,站起身,蹲的時間太長了,導致起身時頭部有些眩暈,也不知道是因為肢體長時間僵硬所導致的,還是晚上酒喝多了的緣故。

張是非用手扶著墻,然後擡頭望了望頭頂上哈爾濱這片永遠沒有星星的天空,隨後,他往地上吐了口吐沫,然後撇了撇嘴,笑著說:“報應,我要是信報應的話早就出家去了。”

很顯然,我們張爺確實夠業障,這句詛咒式的恐嚇對他來說,簡直就像是我愛你一般的平常,哪兒來的那麽多高科技啊!

想到了這裏,他便有換上了那副不要臉的笑容,然後又走入了這家店裏,輕車熟路的拐了幾個彎兒後,來到了一間包廂門口,把門拉開,一陣吵鬧的音樂撲面而來。

張是非嘆了口氣,然後走了進去,重重的關門聲被淹沒在了愛情買賣的狂野農業重金屬音樂中,包廂裏吵的要命,香煙嗆眼的煙霧和昏暗閃爍的燈光營造出了一股迷離的氣氛,房間裏有三個人,一男兩女,那兩女張是非並不太熟。

或者說這種夜店的小姐本來就都他嗎一個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