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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完之後,大概9點多,我和周庸開車把女孩送回學校,然後把車停到了台球廳外。

11點左右,三三兩兩的人開始從台球廳裏出來,有的走向學校,有的走向其他地方。但“黑呢子”一直沒出現。

周庸等得有點不耐煩:“徐哥,你說他得在台球廳待到多晚?”

我沒回答他。剛才走了三十多個人,和下午在台球廳的總人數差不多,而且已經半個小時沒出人了,會不會這個台球廳就是“黑呢子”開的呢?

我們走下車,通過小菜館的側門,向下往台球廳走去——“黑呢子”正在台球廳門裏向下拉鐵門,準備打烊。

我上前拖住鐵門,他看著我,剛要說話,我一把將他推進門裏,低頭鉆了進去。周庸跟在我後面,鉆進來後拉上了鐵門。

“黑呢子”有點蒙:“怎麽,哥倆玩得不滿意?”

我說:“確實,我們就喜歡孟秋月。聽她室友說,可能被一個熟客帶走了,想問問你有沒有這個熟客的聯系方式。”

他說:“熟客的聯系方式我都有,但也不能隨便給人啊。”

周庸拿出我們在路上取的五千元錢,遞給他:“五千,我們就要一電話號碼。”

他考慮了一下,接過錢,拿出手機,給我們讀了一個手機號。

我記下電話,上前一步,搶回他手裏的五千元,遞回給周庸:“給你表姐打電話報警。”

“黑呢子”轉身去拿台球杆,想拼一下。我上去一把拽住了他的大衣,周庸轉到他身前攔住了去路。

警察帶走“黑呢子”時,我和周庸一起去派出所做了個筆錄。從警局出來,我把那個嫖客的電話號發給了私家偵探老孔,讓他幫忙查一下。沒多久,老孔回了我一個地址,這人租的地方。

我和周庸開車前往,到了小區。我說先上樓,假裝快遞敲門,他要是不開門出來,就直接報警。我藏在門邊,周庸托著從車裏拿的紙箱,敲了敲門,屋裏面的人問是誰,周庸說是快遞。

一個微胖的年輕人打開門,周庸把紙箱扔在地上。他看不對,用力一關門,周庸伸腳卡住門,我們倆合力把門拉開,這時他一使勁推開我們,往外跑了。

保護自己的安全,不要隨便給快遞員開門

周庸想去追,我一把拽住他:“他實名制租的房,跑不了,咱先進屋看看。”客廳沙發上坐著一個十三四歲的女孩,正在看電視。我說:“你是孟秋月嗎?”

她點點頭,我問她林歡在哪兒。她指指裏屋,我讓周庸守著門,進了臥室。一個衣不蔽體的女孩被用膠帶粘著嘴,綁在床上,身上有被毆打過的青腫的痕跡。

我脫下外套蓋在她身上,把她嘴上的膠帶揭開,讓她別怕,說是來救她的。她“哇”地一聲哭了出來,鼻涕都流到了嘴裏:“別讓孟秋月碰我的手機,別讓她拿我手機發照片。”

我問她什麽意思。

這時孟秋月拿著一個黑色的手機進來,晃了晃:“別喊了,已經把你照片群發給所有人了。”

我和周庸沒法處理這一團混亂,只好又報了一次警,又去做了一次筆錄。

孟秋月和林歡都被警察帶走了,那個幫助孟秋月的嫖客,估計也逃不了太長時間。至於後續怎麽處理的,我們現在也不清楚。

兩天後,我和周庸又回到育興中學看了一眼,學校的黑勢力被一掃而空。連學校本身都不復存在,大門緊鎖,貼著封條,墻上寫著拆字,道口的小賣部也都貼著出售。

每次遇到這種灰暗的事,周庸總會有幾天開心不起來。我一般帶他喝喝酒吃吃飯,開導一下——當然,都是他買單。

當天晚上,我們吃了燒烤。飯後我們倆點上煙,在街上隨便溜達著消食,然後看見了公交站牌的電影廣告。

我試著開導周庸,說:“別不高興了,咱倆這次也算是做了件好事,讓那些被欺負的孩子不至於為此而毀掉整個人生。”

他點點頭:“徐哥,我正想和你說這事呢,咱倆明天去看電影吧。”我問為什麽。

他指著廣告說:“這電影我媽也投了點錢,給她增加點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