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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庸:“對,您就把聯系方式給我們,我們去處理就好,有結果了我們及時通知您。”

主刀醫生想了一會兒,答應了我和周庸的請求,讓我們拍下了陳怡登記的電話號碼和地址等信息。

出了整形醫院,周庸問我:“徐哥,你說這醫生就沒嫌疑嗎?”

我說:“你電影看多了吧,哪可能是個人都有嫌疑。”

陳怡住在城東的宏福苑小區,我和周庸馬不停蹄地趕向了那裏。晚上7點多,我們到了小區門口。三四個青年在門口圍在一起聊著天,見我和周庸走過,湊上來問:“租房嗎?”周庸說不租,他們就沒再搭理我們。

找到陳怡住的地方,周庸敲了敲門。裏面一個姑娘問是誰,很謹慎,我說找陳怡。她說陳怡搬走了,問我是幹嗎的。我掏出駕照和身份證通過貓眼給她看,告訴她我們是記者,陳怡出事了,問她能不能問點陳怡的事。

一個穿紅T恤的姑娘開了門,讓我和周庸進門。周庸先進的門,嚇了一跳:“你拎把菜刀幹嗎?”

“紅T”把菜刀往身後藏了藏:“我以為你們倆是黑社會的。”

周庸笑了:“燕市哪兒來那麽多黑社會?”

“紅T”沒說話。

我問她陳怡什麽時候搬走的。“紅T”敲了敲一間臥室的門,一個穿著睡衣的姑娘開了門,“紅T”指了指她:“陳怡之前住這間屋,大概一個月前吧。我看見她搬進來,才知道陳怡搬走了,走也沒打聲招呼。”

我點點頭,燕市的合租房就這樣,很多人基本不交流,僅在碰面時打個招呼。

周庸問穿著睡衣的姑娘:“這位妹妹,你跟哪家中介租的房?”

“睡衣姑娘”說是在小區門口的中介那兒租來的。

我說:“行,那我們就去找中介問問,不打擾了。”

“紅T”攔住我和周庸:“你們倆真是記者?”

周庸:“真真兒的,自由記者!”

“紅T”:“沒有證的?”

周庸不高興了:“嘿,姑娘怎麽說話呢?有沒有證什麽區別啊!”

“紅T”姑娘說:“我想舉報租我房的這家中介公司,他們是黑中介。你能幫我曝光他們嗎?”

我問怎麽了。“紅T”姑娘開始倒苦水,“睡衣”姑娘也感同身受地加入了進來。兩人說了半天,我和周庸理清了大概是怎麽一回事兒。

她們碰上黑中介了。找房時說是免中介費,等到合同簽了,錢也交了,中介卻不給鑰匙和合同,耍賴說免中介費是房東給免的,但給中介的那份不能免。她們只好給了中介費。這還沒完,租期還沒到一半中介就開始找茬,找些看起來像黑社會的人堵鑰匙眼,言語辱罵恐嚇,想把她們提前趕出去。“紅T”姑娘說,陳怡在時也和中介發生過口角,經常爭吵。

周庸:“為啥不報警啊?”

“睡衣”姑娘無奈:“怎麽沒報?民警來了跟我說,這是合同糾紛,他們沒有管轄權,只能調解。”

我點頭:“這事還是去法院告比較好。”

“紅T”姑娘苦笑:“我們都是外地人,哪有那個錢和精力啊。”

燕市的中介之黑,多年以來讓外來人苦不堪言——他們針對警察、工商和法院形成了一套自己的方法:

1.公安機關不能直接介入合同糾紛,只能進行一般性調解,因此黑中介對報警肆無忌憚。要是去法院起訴,民事訴訟需要一定的程序,黑中介早就更換公司,或者拒不履行法院判決。

2.黑中介經營一段時間後,會在網上被大量投訴,為了繼續誘騙租戶,他們會不斷更換公司名稱、法定代表人來掩蓋信息。實際上,還是那夥人。

3.黑中介誘騙租戶,通常都是看中那些沒多少錢、外來人、想找好房子又要省錢的人,這怎麽可能?他們打著低廉的租金、房東直租、中介費打折,甚至免中介費的幌子,在互聯網上推廣手中的房源。等簽約後,再加收衛生費、管理費等額外的費用。

4.房子租到了一半,黑中介就以各種借口清走租戶,但僅退還部分租金。如果不撤離,黑中介就會采取更換門鎖、拆除隔斷、扔出物品、言語威脅等野蠻方式。

周庸看我:“徐哥,這爛事就沒人管管嗎?”

我搖頭:“這事還真沒什麽好辦法,只能租房時選個大點的中介公司。大公司最多在押金上占些小便宜,不會搞什麽大幺蛾子。”

穿睡衣的姑娘越說越傷心:“他們經常晚上來恐嚇,我還擔心被強奸呢。”周庸心軟:“徐哥,找靜姐幫她們曝光下黑中介吧。”

我點頭:“這事兒我可以幫你們曝光,但需要你們幫我個忙。”

我讓她們帶我去了物業管理處,假裝房間失竊了要求調看監控。一個穿中山裝的大爺不耐煩地打開電腦,問她們什麽時候丟的東西。我說一個月前,不知道具體哪天,那幾天沒人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