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提前實施(第2/2頁)

我吞了一口口水,怎麽可能?

那一塊崖頂只有幾十平方米寬,突兀地立在半空,松樹的種子可以從空中飄過去,然後落地生根,但一個人類,從任何地方都沒有辦法攀爬到那裏去,除非是從直升機上爬下去。但是,那個同樣穿著紅色沖鋒衣的小野,就這樣毫無道理地出現在崖頂,而且還爬上了高高的松樹頂端,掛在那裏一動不動。

這到底是怎麽做到的?

水哥掏出了他的望遠鏡,朝那邊看去:“臥槽,這哥們是怎麽回事?”

我一把搶過望遠鏡,架在眼睛前,仔細望向那裏。

是一個中等身材的男人,穿著紅色的沖鋒衣,腹部掛在松樹頂端,上肢跟下肢自然下垂,頭部也是朝下倒掛著,腦勺向著我們,因此看不清他的臉。在他身上,也薄薄地積著一層雪。

慢著。

他好像不光是掛在松樹上,而是被尖銳的松樹頂端刺穿了腹部,像一個烤串一般,被串在那裏。

確實,再認真看,原本以為在他身後的那顆松樹頂尖,實際上應該是從他的背部直接戳出來的,仔細看松樹頂端的,有一處紅色的血一樣的痕跡。

我想象著自己腹部被洞穿的感覺,不由腸胃一陣難受。這個死法也太血腥,太暴力了。

要這樣被刺穿腹部,掛在松樹上,除非是從更高的地方墜落,以很大的加速度撞上去。但是,在這崖頂的上方,根本沒有一個能這樣往下跳的更高點。

剛才慎吾叫出了小野君的名字,想必是從他的穿著或者外貌特征,認出了同伴。這位船原小野君,還是遺傳了父親悲劇的命運,死在了卡瓦格博上,但是他的造詣更高,死成了這副驚為天人的德性——他到底是怎麽做到的?

小希在我身邊說:“我看一下。”

我剛想把望遠鏡給她,突然之間,鏡片裏船原小野的屍體,動了一下。

屍變了?

我嚇得心裏一抖,但在好奇心驅使下,還是拿著望遠鏡,仔細觀察著小野的“屍體”。

只見小野原本下垂的上半身,慢慢擡了起來,脖子也以一個詭異的角度擡起。這樣,剛才背對著我們的臉部,現在就清晰可見了。

那是一張毫無血色的臉,比周圍的雪還要蒼白,像是流幹了身上的每一滴血。

這個本該失血過多,死得透透的人,卻竟然有力氣仰著身體,面朝我們,並且——突然睜開了眼睛。

他擡起右手,筆直地對著陰沉沉的天空,喊了一句:“尼一狗!”

說完這一句後,他哇地吐出一大口血,身體像斷了線的木偶,砰一聲又垂了下去。

耳邊傳來慎吾撕心裂肺的喊叫,想來雖然沒有望遠鏡,他們看得不如我清晰,但是小野剛才“復活”了又重新死掉的景象,也是被他們看在眼裏。

水哥趕緊捂住慎吾的嘴,不讓他大喊大叫。昨晚這一場雪,也覆蓋在了我們身邊的山坡上,而且非常地蓬松;如果慎吾再這樣大叫下去,引起了雪崩,那我們所有人就要給小野陪葬了。

小希一把搶過我的望遠鏡,我雖然心裏大概猜到了,但還是向翻譯官小明求證:“他剛才喊的那句話,是什麽意思?”

小明一臉誇張的不可思議的表情,說出了我心裏推斷的答案:“他說,向上走。”

雖然昨晚在小木屋裏,我已經做過假設,這群日本人是在演戲,而小明是他們派來的內奸,所有的一切都是個騙局,目的就是為了要引我們向山上走。

如今,小明像我預期的那樣說出了“向上走”這句台詞,但是眼前小野詭異的死法,卻又讓我懷疑起自己的推斷了。

什麽樣的騙局,值得搭上一條人命?

“天!又下雪了!”

耳邊傳來多吉不敢置信的聲音,我伸出手來,果然黑色的登山手套上,不一會兒就落下了幾點白色。

再擡頭朝天上看去,剛才還在交頭接耳的烏雲,現在已經開動全部馬力,向我們灑下白色的雪花。就好象詐屍的小野那一聲喊叫,以及指向天上的右手,戳破了烏雲們的陰謀,所以現在要提前實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