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案 火光裏的悲鳴(第5/13頁)

“大概案情我都了解了,現在死者的身份核查了嗎?還有,現場有沒有助燃物?”我問丁支隊。

“一會兒你們進現場看看就知道了。”丁支隊說,“這家一共五口人,女主人出門、大兒子上學,騎的都是燃油助力車。兩輛燃油助力車都停在客廳裏,可能是怕被偷吧。失火後,兩輛車裏的汽油,就是助燃物啊。”

“那助燃物燃燒殘留的區域呢?”我問,“我的意思是,會不會有人往門縫裏灌汽油,然後放火?”

“法制社會了,這種犯罪還是很罕見的吧。”丁支隊笑了笑,說,“不過,從燃燒殘留物成分檢測的初步結果上來看,只有兩輛助力車下方的灰燼裏有汽油,其他地方應該是沒有。但是,這兩箱油對於火勢的迅速增強起到了決定性的作用。”

“起火過程也不符合你說的那種放火案件。”消防支隊火災調查部門的一名軍官也走過來說,“根據報案人的反映,他淩晨一點回家的時候,聞見了一股焦煳的味道。但是睡到兩點多,才發現火勢增強,聽見呼救聲而報警的。所以,火勢應該不是爆燃,而是慢慢起火,在燒破了助力車的油箱之後,才發生了爆燃,以至於火勢迅速增強。因為這家的家具、裝潢都是實木的,火勢一強,就蔓延迅速,一時很難控制,從而造成了悲慘的後果。”

“有那麽大的院子,為什麽不把車放院子裏啊?”大寶說。

“院子裏,其實都是菜地,和這房子真是格格不入啊。”丁支隊說,“女主人平時在家沒事,就在院子裏種了很多菜。院子門的朝向沒有路,比較繞,不方便,所以院子門幾乎是不開的,他們平時都是從北面的大門進出。”

“身份核實了嗎?”我問。

祁科長點點頭說:“現場取了五名死者的檢材,又取了男女主人父母的血樣,通過親緣關系認定,可以確定五名死者就是這家的五名主人。”

我見上了快速DNA進行鑒定,可想而知五名死者已經被燒得面目全非了。

“那幾個人的背景調查了嗎?”我接著問。

丁支隊指了指身邊的偵查員,讓偵查員來介紹死者背景。偵查員翻開筆記本,說:“男主人叫阮紅利,原來就是鎮上的農民,後來在十七八年前開始做典當生意,最近五年開始獲取暴利,據我們調查,他每年收入在百萬以上。這人生性比較張揚,社會矛盾關系比較復雜,但是目前還沒有發現什麽特別尖銳的矛盾關系。”

“嚯,年入百萬的富翁老婆天天在家種菜?”大寶說。

偵查員點點頭說:“周圍鄰居對阮紅利的老婆朱紅印象都還是不錯的。她不僅僅外表漂亮,而且為人謙和,還很勤勞,算是比較出眾的農村婦女吧。”

“漂亮?”我問,“這都有三個孩子了,而且大兒子都騎車上學了,多大歲數啊?”

偵查員說:“阮紅利今年四十九歲,十六年前和前妻呂芳離婚,離婚的時候呂芳獲得阮紅利第一個女兒的撫養權,現在他的大女兒阮夢夢還跟隨呂芳生活。根據調查,離婚的原因是阮紅利和朱紅有了孩子。”

“也就是說阮紅利和朱紅的大兒子今年十五歲了?”大寶問。

“對。”偵查員說,“阮紅利和朱紅的大兒子阮強十五歲,二女兒阮苗三歲,最小的兒子才十個月,還沒有登記戶籍。”

“計劃生育政策呢?”我問。

“交了罰款。”偵查員攤攤手說。

“這個年齡档次也還真是蠻特殊的。”我說。

“是啊。”偵查員說,“不過,朱紅生阮強的時候,只有二十歲,她今年三十五歲。”

“小三上位啊。”大寶說。

“這個朱紅平時就在家裏帶兩個小的孩子,沒有工作,空閑時間種菜。”偵查員說,“據調查,沒有發現什麽不正當的男女關系,社會關系還是比較單純的。”

“屍體分散在幾個地方嗎?”我指了指燒焦的樓房。

“不是,都擠在二樓主臥室北邊的窗戶旁邊,兩個大人和阮強都有手臂伸在防盜欄外面。”偵查員說,“現場沒有燒毀的保險櫃也是完好的。”

“我知道你的意思。”我和勘查組成員們一邊往現場裏走,一邊微微一笑,對偵查員說,“沒有侵財跡象,人又是活著呼救的,所以是意外火災的可能性大。”

偵查員嘿嘿一笑,說:“根據附近鄰居的反映,這家人比較喜歡把洗完的衣服搭在家裏助力車上晾幹。如果是由電路故障引燃了什麽,很容易點著衣服,再點燃助力車。現在消防火調部門的同事正在排查電路故障,看有沒有發現。”

“這種火災,確實最常見於電路故障了。”我說,“不過,這個季節不需要大功率的電器,深夜裏出現故障起火的概率倒是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