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第3/5頁)

但是,彼時她的身體雖然已經痊愈,心靈卻依舊承受著深深的傷痛,為那個伊森並不想要的孩子的離開而悲痛不已,那個他所唾棄的孩子。

伊森的欲望也消磨殆盡了。

他機械性的性交在她的心上撕開了一個大口子,揭開了她被人強暴的鮮血淋漓的記憶。她無論怎樣努力,都無法壓抑住自己躲開他觸碰的欲望。而他也不願多碰她一下。因為即使是在她努力想要避免自己陷入記憶閃回的情況下,她也能從他的眼中看到他對自己裸體的無法掩飾的厭惡,還有一個人能對另一個人,一個男人對自己的妻子所反應出的最強烈的恐懼,還有對他自己、對這段婚姻深深的猜疑。

她從他的眼中還可以看到濃濃的猜忌和懷疑——如果她當初沒有鼓勵那個兇手的話,是不是一切都不會發生?

自從塞巴斯蒂安·喬治走進他們的店裏,選擇了她為自己的獵物的那一天起,他們的婚姻就走向了盡頭。

因為薩巴斯蒂安·喬治的存在,他們再也無法從彼此的眼中看到對方。因為陰魂不散的塞巴斯蒂安·喬治,他們再也不能粉飾平和的生活。所以他們分開了。

奧莉薇亞從那時起就再也沒有和男人交往過。

柯爾更用力地抱緊了她,嘴唇緊緊摩擦著她的唇瓣。她的心底膨脹起讓人盲目的欲望,讓她拋開了所有的想法,所有的回憶,一心一意地張嘴迎合他的吻。他的舌頭滑進了她的嘴裏,細細品味著她,吞食著她,而她也逐漸靠向了他的吻,倚在他堅實的身體上。他們的舌頭瘋狂地攪動在一起,填補了她巨大的空虛和欲望。

他短短的胡茬戳痛了她的臉頰,更點燃起了她心中的激情。他把她轉過身去,引著她慢慢走回小木屋,她能夠感受到他的勃起滾燙的抵在自己的骨盆上。

他把她推進了虛掩的房間,然後用靴子踢上了房門,還不忘用自己的舌頭和她的相互糾纏。

屋子裏面很暖和,壁爐裏的余灰還像呼吸一般發出淡淡的橙光,給整間屋子染上了一層古銅色的光輝。他擁著她一點點挪到沙發邊,她的膝蓋在碰到沙發邊緣的時候不由自主地彎了下去,被他撲倒在了沙發上。他的體溫覆蓋著她的體溫。

尤金躲在長椅後看著他們相擁而入,然後關上了房門。他咬緊牙關,狠狠地握住拳頭,心跳得怦怦直響,下體也不由自主站了起來,硬得發痛。事情變復雜了,但是僅此而已,這不會改變任何結果。女人,不就是這樣的水性楊花?作為一名出色的獵人,他早就預見到雌性物種的這種必然的劣根性了。

只是他會先殺掉這個男人。

托莉看著外面的黃色燈光消失在門縫下,知道自己的父親已經上床睡覺了,於是伸手從床墊下摸出了自己的電子書。黑暗中幽幽亮著的綠色燈光像幽靈一樣詭異。風把房頂上的樹枝吹得吱吱作響,吹落了樹上的松果,敲打在房檐上。

她打開了電子書的電源,舒服地蜷縮在棉被裏,媽媽寫下的文字映在眼前。

南歸的大雁的叫聲驚醒了她。她手腳並用地爬到墻邊,從一條細細的窄縫中窺視外面成了一條線的天空。然後她就看見了他,站在依舊覆有陳雪的空曠之處,大腿寬厚而結實。

四周的樹上滴滴答答的滴著水,時不時發出輕輕的爆裂聲。是冰雪漸漸融化的聲音。他呼出一團白氣,轉頭看向她所在的小棚屋。

她慌忙退回墻角,小心翼翼地避開鎖鏈,以免發出響聲,或者是讓她脖子上的繩子陷得更深。她把自己蜷成一團,像甲殼動物般護佑著自己腹中的孩子,假裝在睡覺。

房門被吱吱呀呀地推開了。她感覺到有一道光線照射進來。

“是時候了。”他說。

她的心噗通直跳,慢慢擡起頭來,對著這道照進她的小屋的白光眨了眨眼睛。

“起來。”

“是什麽的時候了?”她出口的聲音嘶啞難聽,太久沒說過話了。她被自己的聲音嚇到了。這到底是誰?她究竟變成了什麽樣?

他沒有回答她。

他在房間的正中蹲下來,俯身盯著她。他的氣味瞬間侵入了她的鼻孔,她的思緒漸漸昏沉,順著門口飄出了小棚屋。但是這次他沒有脫掉自己的衣服,而是掏出一雙靴子放在了小屋中央。她眨了眨眼睛。那是她的靴子。自從那天中午他把她抓來之後,她就再也沒有穿過這雙靴子。

他依舊俯著身,像只大型動物一般向她靠近了一點。他把她身上的粗麻布掀開,露出下面一雙赤裸的腿,然後輕輕撫摸著她的雙腳。她屏住了呼吸,下巴僵硬,渾身的肌肉都繃緊了。但是他接下來的動作卻是解開了拴住她的鎖鏈,鐵鏈在冰冷的地板上叮叮當當碰撞作響。他更靠近了一點,呼吸變得沉重起來,從腰間取出一把刀。她的額頭上滴下了汗珠,心跳加速地看著這把刀。刀鋒反射著銀色的光芒,沿著刀柄一直向下泛著冷光。她懂了。這就是他所說的“是時候了。”她把身體蜷得更緊了,隨時準備著要踢出一腳,為自己的生命而戰,為她肚子裏的孩子而戰。他舉起了手中的刀……然後挑斷了一直以來把她拴在墻上的繩子。被割斷的繩索掉在了地板上,她死死地盯著那半截繩子,身體開始無法控制的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