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我隨便做了點烤奶酪三明治當做晚餐,然後趕緊去上網。找出砸腦袋的免費電子郵箱網站,點開登錄頁面,在用戶名處輸入“BENS”,密碼處輸入“GIJoe”,點擊登錄。屏幕上一下跳出十幾封郵件。我仔細看了郵件列表,大多數是廣告郵件和“好得令人難以置信”的優惠信息。我把這些統統移入了垃圾箱。還剩下一封,發件地址是[email protected]。我將郵件點開。

“我可能有你正在尋找的信息。但我需要身份確認。你是誰,為什麽想找萊爾·戈特利布的資料?”

萊爾·戈特利布?

我只聽說過一個萊爾,就是《音樂之聲》裏那個年輕的奧地利女孩,她被納粹男友傷透了心。我轉動椅子,看著窗外。附近的幾個小孩在街道上溜旱冰,接著蕾切爾從視野裏飛一般地滑過去——沒戴護腕和護膝!

我手指敲打著桌子。突然想到一件事。在弗萊希曼太太家裏看到的砸腦袋在歐洲和一個女人在橋上的快照。萊爾·戈特利布可能就是照片裏的女人。我眯起眼睛看向屏幕。老爸說砸腦袋自稱加入了秘密抵抗組織。有沒有可能他在那裏遇到到這位萊爾,然後狂熱地墜入愛河,並生了個孩子呢?有一天,他們在居住的城市裏平靜地散步,在橋邊拍了那張照片,後來納粹暴徒闖進他們的屋子,抓走了萊爾?又或者,砸腦袋出任務時去了各種不同的地方,最後他們失散了,解放後再也找不到對方。這也是有可能的;現在偶爾也還會看到類似的新聞。

我來回晃動著手裏的筆。應該看看砸腦袋的發件箱,說不定看了他一開始發送的那封郵件,就能知道些什麽。我點擊砸腦袋的發件箱,屏幕變成白色底,藍色邊框。上面有句話:“發件箱裏無郵件。”

我皺起眉頭。大多數人會保留發件箱的信息——至少會當作通信記錄保留一陣子。但砸腦袋的發件箱卻是空的。不正常。特別是他還經常給人發郵件。

除非——

我又拿起筆。弗萊希曼太太說過本·辛克萊是個有秘密的人。也許砸腦袋清空發件箱是為了保護自己,隱藏他的上網痕跡。哺哺說砸腦袋認為自己被人盯上了。可能砸腦袋覺得有人監視自己的電子郵箱,這聽起來有點偏執,但說得通。鑒於他只是網絡菜鳥,他可能還不知道,自己的消息記錄就算是刪除了還是會存儲在各個服務器上。

但如果他在尋找失散多年的愛人,為什麽要極力隱藏呢?如果我在找人,特別是某個親密的人,肯定會盡可能地散布消息,知道的人越多越好。很顯然,砸腦袋並不這樣想。除非他在尋找的並不是失散多年的愛人。

我又返回到砸腦袋的收件箱,想看看他以前收到的郵件會不會提供一些線索。但除了DGL的郵件,收件箱一無所有。我又檢查垃圾箱,希望他只是把郵件移到了垃圾箱,而沒有刪除。但除了我剛剛移進去的,什麽也沒有。他清理得很徹底。

紗門“砰”地一聲,然後台階響起了重重的腳步聲。

“蕾切爾?”

“嗯,媽?”

“你今晚有作業嗎?”

沒有回答。那就是有。她利落地關上了自己的房門。

我可以自己寫信給DGL,問他或她與萊爾·戈特利布的關系。然後我重新考慮了一下。DGL,不管他或她是誰,都有可能對我這種做法產生誤解。這事本來就很奇怪,而且DGL也沒有義務告訴我任何該死的信息。

我打開瀏覽器,想用幾個搜索引擎找找萊爾的名字。菜單下面是“家族尋根網”的網站。我竟忘了前幾天收藏了這個網站。現在看到它,我倒是有了個想法。我把鼠標移到它上面然後點開。

出現和前幾天相同的網頁。我滾動鼠標,滑過圖片,在搜索框中輸入“戈特利布”。幾秒鐘後跳出了一百多條信息。真是個龐大的家族。我跳過查詢海因裏希、埃米莉和阿爾弗雷德·戈特利布的信息,但就沒有查詢萊爾的。看到最後時,我扭了扭脖子,又聳聳肩膀,開始往回翻。差不多回到頁面頂部時,我看到了。

尋找任何關於萊爾·戈特利布或萊爾·魏斯的信息。二戰期間她住在芝加哥。

我把信息全部展開。

尋找任何關於萊爾·戈特利布或萊爾·魏斯的信息。二戰期間她住在芝加哥,於45年搬走。所有回復保密。[email protected]

“所有回復保密”!我雙臂頓起雞皮疙瘩。[email protected]是砸腦袋的郵箱地址。這個帖子是他寫的。我又讀了一遍。第二句說明了很多問題。如果萊爾·戈特利布或萊爾·魏斯戰爭期間住在芝加哥,那她就不太可能在歐洲拍下那張照片——我看到的那張照片大概就是那段時間拍攝的。那麽,她是誰呢?為什麽砸腦袋要找她?這和他的遺物被盜會有聯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