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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子上,老板娘打開了兩張地圖。一個是裏澤溫泉村的城鎮地圖,上面詳細記載著各種各樣的設施和商店。另一個則是滑雪場的地形圖。

“那麽,我們現在就商量一下怎麽幹這場大仗吧。首先要找人,但那個犯人為什麽會最後會跑到我們裏澤溫泉呢?”

“雖然這麽分有點較真,但他不一定就是犯人。只是嫌疑人。”

小杉這麽一提醒,老板娘皺起了眉。

“這種時候別這麽嘮嘮叨叨的行嗎?無論如何我們已經沒有時間了。對了,到底是怎麽回事?你知道犯人來到這個村子的理由嗎?”老板娘一邊輪流打量著兩個警察一邊問,最後目光停在了白井身上。

白井依舊沉默著,伸了伸下嘴唇,做了個束手無策的姿勢。

“當然不知道了。”小杉回答。“目前可以確定的只有他們開的車的導航儀上設定的目的地是這裏,以及他的同夥是拿著滑雪板出門的。”

他話音未落,老板娘就使勁眨著眼睛,再次用不可思議的表情輪流打量著兩個人。

怎麽了,小杉問道。

“不是怎麽了。這事兒你們為什麽不早說?”

“是我剛才說的話嗎?”

“是你說的帶著滑雪板出門的事。這樣的話犯人的目的不是很明顯嗎?”

“哦哦,難不成您的意思是他們是來這兒是為了玩單板滑雪?”

“這怎麽可能?”

“肯定不可能啊。因為染上了殺人嫌疑,連手機電源都切斷了,很明顯是要畏罪潛逃。這種人怎麽可能沒事閑的玩單板滑雪呢?”

“那麽既然我們要找他,這個應該是被逼到不得不畏罪潛逃的人,還有沒有別的理由吧滑雪板拿出來呢?如果有的話能不能告訴我?”

老板娘的疑問很在理。事實上小杉他們自己也很關心這個問題。

“搜查本部對此好像有很多種說法。有人懷疑他是有意要攪亂搜查進展,也有人說他這麽做就是要讓警察誤認為他們去的是滑雪場……”

老板娘無聲地笑著,搖搖頭。

“這樣的話他們只用穿個滑雪服出門就行了。警察們有沒有背過滑雪包呢?不但特別重,而且即使放到車裏也是個特別大的家夥。如果他們不滑雪的話只能是個負擔。”

“可是自己都被懷疑殺了人了,竟然還能在逃跑的時候想著滑雪……”

“是啊。這根本不可能。”

老板娘意味深長地笑了笑,看著兩個人。

“既然你們兩個人都這麽覺得,那東京的搜查本部的各位肯定也想錯了吧?我一開始就注意到了。”

“想錯了?怎麽想錯了?”小杉問。

“逃亡的途中竟然還不忘玩單板滑雪,我都覺得不可能。如果真的準備繼續逃跑的話,肯定要考慮到將來該怎麽辦。比如要潛伏在哪裏,今後的經濟問題怎麽辦,等等。但是如果他們並沒有這麽做,而是單純為了玩單板滑雪兒逃跑的話,我好像知道他們要幹什麽了。”

“為了玩單板滑雪?”

老板娘的意思小杉並沒有馬上理解。他看了看白井,他也是一臉疑惑地撓著頭。

“犯人很喜歡單板滑雪吧?”老板娘問。

“好像是。據說學校裏也加入了這樣一個學生組織。”

老板娘挑起了眉毛。“什麽?犯人是個學生?”

“是的,我沒跟您說過吧。”

“我第一次聽說呢。順便問一句,這個殺人案是有預謀的嗎?還是您感覺他是在某種特殊情況下殺的人呢?是哪種啊?”

“以我們現在推斷應該是沖動殺人。以盜竊為目的潛入了別人的家裏,被主人發現了,所以就一時沖動殺了人。”

“原來是這樣啊。這樣的話就合理多了。”女老板恍然大悟地上下點著頭。

“是怎麽一回事啊?我們沒懂,能不能解釋一下?”

“說起來並不復雜。可以說是最後的晚餐吧。”

“最後的晚餐?什麽意思?我更不明白了。”

“我認為那個學生已經意識到自己要被捕了,但是在那之前他還想再滑一次質量最好的粉雪,哪怕一次都行。等他滑啊滑啊滑夠了,覺得自己死而無憾了再找警察自首——他是不是這麽想的啊?所以是最後的晚餐。對於單板滑雪者來說,能滑上質量頂尖的粉雪的確是一種奢望呢。”

哈,小杉出了口氣,身子靠在椅子上。“你這話真是讓人費解呢。”

“小杉先生,您玩過單板滑雪嗎?”

“完全沒有。滑雪的話我年輕的時候還稍微玩過幾次。”

“那您有沒有滑過野雪呢?”

“那個沒有。只滑過壓過雪的山坡。”

“所以您可能就無法理解了。那我舉這麽個例子跟您解釋如何?您有一個動心的女孩。一旦您被抓了,也許就再也見不到她了。所以您會怎麽做?您不會想著再最後看她一眼、抱抱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