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瀏覽了一遍傳真的內容後,白井瞪圓了眼睛看著小杉。

“這是怎麽回事?為什麽長野縣的警察會搜查脅坂的車?”

“你覺得怎麽回事?”

“是不是警察局的……指示呢?”

小杉緩緩地上下點著頭。“只能這麽認為了。”

“等等。那是不是這樣的?搜查本部的同事是不是說他們想查清楚脅坂他們的藏身之處?”

“我覺得沒說。如果他們真的決定走漏風聲,那個驢臉系長又該發牢騷了。”

“那為什麽長野縣的警察要這麽幹呢?”

“你不知道嗎?”

被小杉這麽一問,白井只是稍微做了一下思考狀,隨即搖搖頭。“不知道。”

是嗎,小杉從後輩的手中取回傳真紙,重新掃了一眼後放在了桌子上。對於他們而言,只能想到一件事。

女老板用托盤端著兩個喝熱茶用的茶碗碗走了過來。畢恭畢敬地放在了桌上。真是太感謝了,小杉沖她道謝。

他們在“木梨”旅館的大堂裏。脫了滑雪服,兩個人並肩彎腰坐進了沙發。

從茶碗中散發出陣陣蕎麥茶的香味。小酌一口,暖意從體內蔓延開來。哈——小杉長出了一口氣。

“真難得啊。”白井的話小杉也感同身受。因為從外面走了一大圈,他應該也凍得受不了了吧。

“如果,就請繼續聊吧。”老板娘擡眼看著小杉。

“如果有朋友過來了,可以拜托你們繼續聊下去嗎?”老板娘擡頭看著小杉說。她跪在桌子旁邊的地板上。她剛才給他們的名片上印著“川端由希子”這個名字。

小杉蹙了蹙眉。

“如果只有我們倆坐著的話也太不方便說話了。請老板娘也坐下來吧。”

但是她搖了搖頭。

“老板娘是不能坐在沙發上的。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被客人看見。這樣就好了。請繼續聊吧。”

“我們剛才說到哪了?”白井問。

“只是有點麻煩。”

“什麽麻煩?”

“就是他們說要調查殺人犯這事兒。”

女老板“嘭”地拍了一下桌子上的傳真紙。

“我嫁到這裏來已經十五年了,但是從旅館組織那兒收到這樣的傳真恐怕還是第一次。至少在我記憶裏沒有過。我一直在琢磨到底發生了什麽,莫非是在搜查殺人犯的車?”

“是不是殺人犯還沒有確定。反正是嫌疑人。”小杉強調。

“對我們來說都一樣啊。說起來太嚇人了。不管他在哪裏,如果不及時捉拿歸案的話——”

“我理解。所以我們才來這裏啊。”

“但不是只有你們兩個人嗎?為什麽這麽少?就算是再不起眼的小村子,分派這麽點人手也太過分了吧?”

“不是,這裏面有很多原因。”

“是什麽原因?如果你是說警察局吝惜追捕殺人犯的人手的話,豈不是太可笑了?長野的縣警也夠可以的。即使是東京的案子,明知道殺人犯躲進了我們村子裏卻只把他的車牌號告訴給了旅館組織,這也太不稱職了吧?”可能是有些激動,老板娘的聲音大了起來。

“聲音太大了。”小杉伸出雙手,望著玄關處。形似住客的一家三口一身滑雪的裝扮正準備出去。

“歡迎光臨——”老板娘笑容滿面沖他們打招呼,然後回過頭來怒視著小杉。“請解釋一下。”

“我現在就解釋。長野的縣警做得一點也沒錯。他們從警視廳收到的指示恐怕就是這樣的。警視廳希望他們可以確認一下在長野縣內所有的滑雪場附近停靠的車輛中有沒有人目擊過這樣的車——是所有的滑雪場旁邊。並沒有特指是哪個。”

老板娘一臉費解地歪著頭。“為什麽?”

“因為並沒有指定具體的滑雪場。所以並不是那碼事。我認為收到警視廳指令的應該不止是長野縣的警察。不管是新瀉、群馬還是福島,所有管轄範圍內有滑雪場的縣警本部應該都收到了同樣的指示。”

“他們為什麽這麽幹呢?”

“因為搜查本部掌握的只有嫌疑犯逃到了某個滑雪場裏這個信息,而並不清楚具體是什麽地方。在這種情況下如果要找到他的話,就只能這樣一個一個地發布指示。”

這樣啊,白井用右拳敲著左手。“他們並沒有斷定殺人犯就在這個滑雪場啊。”

“是不是只能這麽解釋了?”

確實,白井頻頻點頭。

小杉拿起了傳真。

“長野的縣警從警視廳那裏得到的信息應該只有車的特征和車牌號。要求憑這麽少的信息盡快想辦法找出嫌疑車輛也太強人所難了,縣警應該也很頭疼吧。就算滑雪場周圍是歸他們管的,但他們人手也有限啊。沒辦法,他們只能聯系觀光協會和旅館組織求助以獲得更多信息。所以就有了這張傳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