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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東京站坐了快兩個小時的新幹線,又坐了二十分鐘左右的出租車才到達裏澤溫泉村。一看表已經過了下午四點了。周圍馬上就要天黑了。看到“歡迎來到裏澤溫泉滑雪場”的廣告牌後,小杉和白井下了車。

往前走路的寬度開始變窄,但也開始出現了復雜的分支。在那條路的兩旁排列著大大小小的民宿。商店和吃飯的地方也很多。他們的所見之處都是來來往往的行人,其中大半都是遊客。

“不愧是旺季,真熱鬧啊。”白井幽幽地說。

“已經多少年沒來過溫泉街這種地方了啊。如果不是為了工作該有多麽幸福啊。”

“但是好冷。真是個雪國。”

從對面走過來了一家三口。和他們擦肩而過的時候,正中間的少年用不可思議的表情看著小杉他們,然後對旁邊的女人說了些什麽。他們聽見女人小聲回答說“他們在工作”。

小杉停住了腳步。看見了白井後,他意識到自己犯了一個不可挽回的錯誤。

“糟了。”

“怎麽了?”

“我們的衣服。看看周圍吧。穿成這樣走路的只有我們這種人。”

白井一副被打了個措手不及的樣子,賊溜溜地環顧了一下四周。西裝配領帶,還有外套配公文包。又穿著皮鞋。雖然在東京站不怎麽紮眼,但在這裏可是大放異彩。

“這怎麽辦?”

“找個地方買衣服吧。”

小杉觀察了一下四周。往前面一點有個租借商品的店鋪,門前擺著有“出租衣服”字樣的招牌。

小杉說“那裏”,然後開始向前走。但他剛邁出腳,鞋底就不小心在結冰的路面上打了個滑。當他意識到大事不好的時候已經太晚了,他在原地摔了個華麗的屁墩。劇痛從腰部一直蔓延到頭。

“哇,小杉,你沒事吧?”

小杉一邊抓著白井的手腕站了起來一邊發出呻吟聲。為什麽他們必須要擺脫別人異樣的目光呢?除了生氣,他甚至覺得自己很可悲。

走進那家店後,他們在申請書上寫下了自己的名字。這時候小杉接到了一個電話,是南原打來的。

“感覺怎麽樣?”南原冷不丁地冒出來一句。

“什麽啊?”

“能找到嗎?”

“哈?”小杉大張著嘴。這大姐是不是白癡啊。“能別逗了嗎?我們才剛剛到滑雪場,現在正準備換衣服呢。”

“換衣服?幹嘛要換衣服?”

“遵從系長的命令,不能在人群裏那麽顯眼。”

小杉簡單地說明了理由。

他聽見南原咂了咂舌頭。

“現在不是你們磨蹭的時候。本部的同事好像已經出動了。”

“到底怎麽回事?”

“那幫家夥進了波川的屋子。然後貌似發現了帶有脅坂指紋的空罐子。”

“在波川的房間裏?他又不是嫌疑人,這麽做合法嗎?”

“不是法院讓他們這麽做的。是波川的父母。因為兒子卷入了某個案子,所以他們跟他的父母那邊商量能不能搜查一下他的房間。就算沒有法院許可,如果監護人許可的話也是可以進去的。”

可能就是從那裏出入的,小杉自語道。

“從公寓的監控攝像頭來看,也能證實波川協同作案。昨天晚上十一點左右,波川抱著滑雪板之類的東西走出了公寓。和他在一起的男子可以判斷就是脅坂,基本錯不了。”

“那他們的去向……”

“他們果然沒有查清楚。不僅如此,關於這兩個人去的地方是不是滑雪場他們的意見也出現了分歧。他們猜測監控攝像頭會拍到兩人的行蹤,雖然兩人特地把滑雪板什麽的拿了出來,但好像有人說這兩個人其實可能逃到了和滑雪完全無關的地方。不愧是搜查一課,想得太多了。”

“這樣的話,本部的搜查員會馬上到這裏來嗎?”

“我覺得不會。他們總不能把刑事警察分派到全日本的滑雪場吧。首先應該鎖定是哪個滑雪場。你們要趁著這會兒不惜一切代價找到脅坂。”

“雖然你這麽說,但這個村子比我們想象的要大。如果就按常規手段來的話……”

“別氣餒。沒問題的,你們一直都沒問題。要相信自己,全力投入工作。那就再聯系。”南原自顧自地說完想說的話後,沒顧上聽小杉的回答就掛了電話。

小杉怒視著手機——什麽叫你們一直沒問題啊?他正要破口大罵這話如果放在平時應該會起作用、南原也太自作聰明了什麽的。但是——

“怎麽了?”白井走過來問。他已經迅速換好了租來的衣服。包和長靴子應該也是借來的。雖然跟當地人的裝扮還是格格不入,但至少已經融入這個環境了。

小杉把他和南原的對話轉述了一遍。

“如果花菱找來了這裏我們就收拾收拾走人吧。”白井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