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終極一刺(第3/13頁)

“我們田家雖不是什麽大戶人家,但好歹在地方上也算有頭有臉,怎會窩藏來歷不明的逃犯?”管家對董班頭的懷疑表示不滿。

“就怕那逃犯不請自來,還請管家通融則個。”董班頭抱拳說了客套話,也不管管家答不答應,便招呼所有衙役闖入了宅門。

“我家老爺夫人都不在,你們進來搜可以,但別弄壞了東西。否則就你們那幾兩工食銀,弄壞一件都賠不起。”管家的臉色像烏雲一樣黑,說話更是難聽得很。

和前面三戶地主一樣,這位田老爺也不在家。胡客暗覺奇怪,心想莫非這四戶地主就是天層的人,突然不約而同都不在家,難不成是怕禦捕門尋上門來,因此外出避禍?

前面三戶地主家都沒有任何發現,胡客把希望寄托在這最後一戶田家宅院裏。

屠夫現身

胡客沒有四處搜查,而是把注意力集中在黑臉管家的身上。

田家老爺和夫人外出未歸,管家便算是一家之主。按理說,遇到這種入宅搜查的情況,管家應該跟在能說得起話的人身邊,也就是跟著董班頭走。前面三戶地主家的管家都是這麽做的。

但是這位黑臉管家卻沒有這樣。

董班頭帶著幾個衙役搜查宅院的西側,相反,黑臉管家卻有意無意地跟著幾個衙役,去了宅院的北側。

在胡客看來,這是欲蓋彌彰的舉動,北側說不定有什麽問題。

於是他也跟著去了北側。

宅院的北側是田家的家祠。

進入家祠的儀門,過了善廳和天井,便來到一處古樸的房屋前。這房屋懸有一塊巨大的匾額,上書“彝倫攸敘”四個大字,乃是家祠中的寢殿。寢殿是供奉祖先神位的地方,此時被一把大銅鎖給鎖住了大門。

“這裏進不去的,只有老爺才有鑰匙。”管家說道。

家族中的寢殿,一般是不允許外人擅闖的,幾個衙役也很知趣,當即繞道而行,搜查其他可以出入的地方。

胡客留了幾步,多看了寢殿幾眼,然後跟著衙役們往家祠的深處走去。

搜查完家祠,還是沒有任何發現,衙役們只好沿原路返回。

經過善廳時,胡客故意落在了幾個衙役的後面。從一張案桌旁走過時,他有意無意地撞到了案桌的一角。案桌這一挪動,桌面上一個黑瓷細頸凈瓶頓時從支座上傾斜,向地面落去。

管家就走在胡客的身後,猛地斜著搶出一步,用左手抓住了瓷瓶的瓶頸。管家將瓷瓶小心地放回支座上,臉色鐵青地瞪了胡客一眼:“這瓶子若是打破了,你就是當一輩子的差也賠不起。”

從家祠出來後,胡客又假意搜查了其他地方,將整個田家宅院都走了一遍。

一通搜查結束後,胡客和三十個衙役陸續返回了前院。所有衙役都搖頭,表示沒有任何發現。

在離開之前,胡客在董班頭的耳邊低語了幾句。

董班頭點點頭,向管家問道:“不知道田老爺和夫人是哪一天離開的?”

“三天前。”管家說道,“還有什麽問題,你一次性都問清楚了,省得隔三岔五又跑來多事。”

胡客只讓董班頭問了這一個問題。董班頭看了胡客一眼,見胡客沒有多余的示意,於是看向管家賠了笑,走出了田家宅院。

管家恨不得這群衙役早點滾。最後一個衙役前腳剛跨出門檻,他便立馬將宅門關上了。

從田家宅院出來後,胡客安排三十個衙役分成好幾隊,以搜捕逃犯的名義在村子裏巡邏,並特別注意盯住田家宅院,留意有哪些人出入。

方才的那一番搜查,胡客非常肯定,田家家祠的寢殿裏躲的有人,而且不止一個。那黑臉管家說寢殿的鑰匙只有老爺才有,而老爺和夫人三天前就已外出,分明是在遮掩,是想阻止衙役們進入寢殿搜查。

胡客懷疑四戶地主家的人並非去了外地,而是躲在寢殿裏。

那位黑臉管家也不是普通人。胡客行經善廳時,故意撞落瓷瓶,引得身後的管家去救。雖然只是一個簡單的動作,但從反應能力、出手速度和力道變化,胡客足以窺探出這位黑臉管家的底細。

胡客走到今天這一步,實在太不容易,所以越是接近最後的目標,他越不敢貿然行事。正因為如此,胡客才要安排三十個衙役盯住田家宅院。他混在衙役的隊列裏,借巡邏的名義,在田家宅院的附近轉悠,以防止寢殿裏的人趁機走脫。胡客打算等到天黑後,再潛入田家宅院行事。

但是一件突如其來的事,卻打亂了胡客的計劃。

在南村通往北村的土路上,揚起了大片的塵土。一個皂班衙役快馬加鞭地趕來雲岫村,叫董班頭趕緊帶上快班衙役回城裏去。

“城裏出了命案,急需你們快班的人手!”那皂班衙役喘著粗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