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沒有意思的意思(第4/15頁)
“那可不行,你吃藥了嗎?”
“野口醫生給我藥了。”
“但是……不要緊吧?”
“還是躺著休息好。”
“啊,不用了。”我盡量顯得很精神地說話,“已經舒服多了。我想已經沒事了。”
“那麽,下次再請你吃曲奇。”
“那麽,下次再請你喝紅茶。”
“啊,對,下次我一定品嘗。”
這麽無聊地說著,我不禁覺得滑稽——自己竟然非常緊張。我想放松一下心情,便將目光避開這對雙胞胎直勾勾的眼神,環顧起屋內。
除了我們相對而坐的椅子和桌子外,屋內還有其他家具——小桌子、裝飾架、衣櫥等。沒肴見衣架和床,這些家具或許在隔壁“美魚的房間”裏,也可能兩人的臥室另在他處。我估計後者的可能性比較大。
這間十幾歲“小姐”的閨房顯得很樸素。因為缺少女孩的裝飾品之類的東西,從某種意義上,感覺有點煞風景。
這也許是因為清一色黑的內飾造成的。房間裏的墻壁、天花板都是沒有光澤的黑色,內裏墻面上的窗戶也依然是上下開關的磨砂玻璃窗,其外是緊閉的黑色百葉窗,與其他房間裏的狀況如出一轍。
這也可能是惡劣天氣造成的。透過百葉窗縫隙照射進來的光線非常微弱,壁爐上方及其對面墻壁上的兩盞電燈發出暗暗的光線,總算讓屋子裏有點亮光。
只有地毯是紅色,而月那紅色比這個宅子裏其他房間的地毯要鮮艷,而且,絨毛要長。
——非常喜歡紅色。
剛才,美鳥在紅色大廳是這樣說的。
——那是人魚血的顏色。
我記得美魚這樣附和。
“中也先生。”美鳥開口說,“蛭山被害的事情,是真的嗎?”
我將視線重新移回這對雙胞胎身上,老老實實地點點頭:“你們還不知道?”
“不知道。”
“難怪那時,玄兒大哥的神情很恐怖……”
“蛭山為何被害呢?”
“是誰幹的?”
“中也先生,你知道嗎?”
“我怎麽會……”我使勁地搖搖頭,“現在是一無所知。不知道兇手和原因。”
“是嗎?”
“是嗎?”
剛才,當伊佐夫說到這件事的時候,兩個人顯得非常吃驚。但她們並沒有說或者表現出對死者的同情、對兇手的恐怖。
“蛭山是怎樣被殺死的?”
對於美魚的發問,我最小限度地進行了說明:“在南館一樓的一個房間裏,被勒死的。被害時間是今天淩晨,大約2點到4點之間。”
“大家都在熟睡的時候?”
“是的。”
“我們已經睡覺了。”
“你說的那個南館的房間莫非是以前諸居靜的房間?”美鳥同道。
“以前諸居靜的房間”——對,掛在房門旁邊的舊木牌上,的確寫著“諸居”字樣。過去住在那間屋子裏的傭人的名字,就是“諸居”。
——出生後不久,我就被關在那座塔的最上層的屋子裏,就是那個格子門的裏面……我在那裏待了好幾年。
我不禁想起玄兒昨晚說的話。
——那時,我的奶媽是一個叫諸居靜的傭人,當時她好像就住在宅子裏……
“那個叫諸居的人,現在……”我情不自禁地反問起來,突然對玄兒的奶媽產生了強烈的興趣。
“我也不太知道。”美鳥答道,“聽鬼丸老說,在我們出生的前一年或者再前一年,她帶著一個男孩,離開了宅子。”
“諸居有孩子嗎?”
“鬼丸老是那麽說的——對吧?”
美鳥希望得到美魚的確認,後者附和著:“是的。”
“那麽,她後來怎麽樣呢?”
“不知道。”
“不知道。”
那對雙胞胎一起搖著頭。我也不想再追問下去,看著美鳥,又問起了別的問題。
“你覺得為什麽那個從前諸居的房間會成為殺人現場呢?”
“剛才你不是問了伊佐夫那樣的問題?”
“哪樣的問題?”
“你不是問暗門的事情嗎?”
“啊,對,對。”
“南館裏有暗門,而且在從前諸居的房間裏。因此肯定……”
“對。”美魚又跟著附和。
我明白了,深深地靠在椅背上,滿臉嚴肅地交叉手臂,眯縫著眼睛,看著桌子對面那兩張一模一樣的面龐。征順說得沒錯,這兩個女孩的洞察力和觀察力的確不可小覷。
“罪犯肯定是羽取忍。”美鳥突然如此下起結論。
我吃了一驚,放下交叉的手臂:“你為什麽會這麽想?”
“羽取忍似乎討厭蛭山。”美鳥毫不猶豫地回答,“我是聽征順姨父說的。昨天,蛭山不是因為事故受傷了嗎?”
“哎,是的。”
蛭山是因為小艇事故而身負重傷,但這個……
“所以,她感到機會難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