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疑惑之門(第2/8頁)

暗門另一側的空間比儲藏室更加狹小和幽暗,像是壁櫥內裏。

玄兒穿過暗門後,隨即拉開面前的拉門,頓時,淡淡的橙色光線透了進來。

“啊,這裏是——”

玄兒打斷我的話:“這裏就是剛才那個房間——蛭山被害的臥室。這個壁櫥裏藏著暗門。”

透進來的微弱光線似乎是床邊台燈發出來的。玄兒熄滅打火機,走出壁櫥。我和野口醫生緊隨其後。

“就是這麽回事。”玄兒兩手叉腰,慢慢地環視房間。

房間裏的情形當然和剛才一模一樣。兩張床井列排放著——蛭山丈男的屍體就放在其中一張床上,屍體上蓋著灰色毛毯。屋內的空氣潮濕、渾濁,透著一股難以言表的異臭:我覺得自己又要惡心了,不禁雙手捂住心窩。

“羽取忍告訴我的就是這扇暗門。”玄兒說道,“羽取忍說——在蛭山被害的臥室裏,有一條從壁櫥,穿過儲藏室的暗道:罪犯可能使用了那條暗道。如果那樣,罪犯就不必從待在起居室的羽取忍的身邊通過。如果萬一被她發現,罪犯還可以金蟬脫殼,安全地逃離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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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異臭越來越濃烈。或許是我的心理作用,但我就是那麽感覺,捂在心窩的手也越來越用力。我一直看著自己腳下,盡量不去看床上的屍體。玄兒或許注意到我的反應。

“好,我們出去吧。”玄兒說道,“再也沒什麽需要確認的東西了。”

我們返回壁櫥。因為從隔壁起居室通向走廊的門被鎖起來了,我們只能從暗門出去。

野口醫生、我,然後是玄兒。我們按照和來時相反的順序,穿過暗門,回到儲藏室。幽暗中,玄兒將暗門恢復原狀。

從儲藏室回到走廊上後,我一語不發,朝小廳跑去。我獨自從建築入口沖到屋外的走廊上。外面一片靜謐,我來回深呼吸,總算忍住惡心。

大雨就在身邊嘩嘩地下著,連綿的雨聲中混雜著某個人高亢而悠長的叫聲。我趕緊搖搖頭,打消這突如其來的錯覺。雖然已經11點多,接近中午,但眼前的景象卻異樣昏暗,讓人沉悶。就連雨水中的綠色草木看上去也像是灰色。

“中也君,你不要緊吧?”玄兒從館內追出來,輕輕地拍拍我的背,“又不舒服了?”

“不,已經沒事了。那個房間裏的臭味讓我有點……”

“你很不舒服呀。讓野口醫生給你一點藥,好嗎?”

“我覺得現在沒事了。好吧,為了以防萬一,還是要點藥。”

我們回到南館。野口醫生正坐在小廳一角的椅子上,歇息著,顯得比較安心,他也因為今天早晨的事情而很疲勞吧。他一起床就被拖著檢查被害者的屍體。

“請給中也君一些解酒的藥。”玄兒拜托道。

“小意思。”

野口醫生從包裏拿出白色藥包,遞給我。我收下後,放在襯衫口袋裏。

“剛才那扇暗門——”關於這個問題,我剛才就想問玄兒,“那個紅色的彩紙到底有什麽意思?”

“好像是羽取忍貼上去的。”玄兒靠在樓梯扶手上,回答著,“那個成為兇殺現場的房間長期閑置不用,入口的房門一直鎖著。昨天,蛭山被擡進去的時候,那房門終於被打開了。但是儲藏室裏的暗門,正如你所看到的,沒有上鎖。”

“是的。但那有什麽……”我覺得納悶。

“慎太!”玄兒只說了一句。

我更加納悶:“那孩子怎麽了?”

“據羽取忍說——好像在一年前,慎太發現了那扇暗門,獨自進去。到了晚上,羽取忍還沒看見慎太,放心不下,到處搜尋,聽到那個房間裏有哭聲,終於找到了。

“那孩子雖然可以穿過暗門,溜進那個房間,但似乎無法自己出來:哎,那個孩子呀,說不定他玩著玩著,就忘記了出口;或者裏面光線太暗,他找不到了。羽取忍擔心——那天聽見慎太的哭聲,找到人,皆大歡喜。但下次如果發生同樣的事情,而沒人發現或者出事可就不得了。所以——”

“貼上那張彩紙?”

“是的。她當著慎太的面,貼上彩紙,並嚴厲地警告他——‘這裏絕對不能打開’‘不能進去’。”

那張彩紙是禁止標志?對於有智力缺陷的孩子,她那樣做,也是一種教育方法。

“如果慎太不聽活,再次溜進房間,那張紙就會裂開,羽取忍就會知道。當然也可以將那張紙撕下來,然後重新貼一張——但那孩子想不到這種壞點子。羽取忍的這個方法還真不錯。”

“原來如此。所以……”我掃了野口醫生一眼,“那張彩紙已經破裂開。這就是說……”

“昨天蛭山被擡進來後,羽取忍按照野口先生的要求,打掃了房間地面。她到儲藏室拿拖把的時候,查看了一下那張彩紙,發現沒有異常——她說自己養成習慣,不時就查看一下。後來,她放回拖把的時候,又查看了一次,依然沒有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