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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偶人館。可不是。”倉谷用充血的眼睛環視了一下屋裏,“這邊的屋子裏也有那種人體模型嗎?”

我邊點頭,邊有意識地窺視了一下倉谷的表情。

如果他是潛入堆房的“犯人”——對,他當然知道放在那左右甬道上的偶人,現在這樣問我正房裏是否也有偶人,這只是裝做不知道呢,還是真的不知道?結果哪個都判斷不了。注意了辻井的話和表情,結果也一樣。

在這以後,話題轉向為什麽家裏各處擺著那種偶人,但關於這件事,我和母親都沒有作任何解釋:“不管怎樣,是富有魅力的舞台,這是千真萬確的。”

倉谷點著頭,不知他認真到什麽程度,但至少看上去那副神色好像非常欽佩似的。

“噢,‘偶人館的……’”

“說起館來,飛龍,”仿佛突然想到似的,辻井朝我看了一眼,“中村青司這一名字,你聽說過嗎?”“中村?”

這名字——記憶中有。那是……

“是一個建築家的名字,已經死了的人,但這是一個饒有興趣的人物……”

“如果沒有記錯,他是那個藤沼紀一的……”

“是‘水車館’吧?嗯,是的。”辻井歪著紅紅的嘴唇,嘿嘿地笑了一下,“我也只是在一家雜志上看到過,不過,怎麽樣?我管它叫做‘偶人館’的這個家,如果也是他的作品之一,你覺得有意思嗎?”

“這個家是中村青司建造的?”

“很像吧?我還想,也許真的是這樣……”

“你的父親飛龍高洋和那個藤沼一成畫師是至交,當然也認識畫師的兒子紀一吧。倘若考慮這一層關系,那麽,比如說這個家——那邊的洋房改建時,高洋把活兒委托給中村青司,這也是很有可能的。”

這對我來說,實在是一個意味深長的提示和假說。

建築家中村青司;他建成的幾個“館”;在那裏發生的事件……

在苦澀的醉意中,我想起了去年秋來探望正在住院的我的某個朋友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