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第3/5頁)

“對。”

“你有什麽看法?”盧卡斯問。

“我只能說,這幫該死的記者。”凱奇說。

“你呢?”她向帕克瞥了一眼。

他說:“我有什麽看法?我認為可以和他打打交道。分析文件的時候,我需要盡可能收集與作者有關的信息。”

“前提是對方是真的作者。”盧卡斯懷疑地說。她停頓了一下,接著說:“我倒認為他像是來搗亂的。我們真的走投無路了嗎?”

“沒錯,”帕克說,瞟了一下托比電腦屏幕上方的數字時鐘,“我們的確是走投無路了。”

回到空氣不流通的訊問室之後,盧卡斯對塞斯曼說:“假如現在說的話不存档記錄……假如這次的事件能圓滿結束……”

塞斯曼被她一連串的委婉用語逗得大笑,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假如這些都成立的話,我們就能把資料和證人提供給你,讓你寫書。我現在還不能確定能提供多少,不過你能得到部分獨家消息。”

“啊,這是我最愛的詞,獨家。對,我要的只有這麽多。”

“不過我們接下來要告訴你的事,”盧卡斯繼續說,“必須完全保密。”

“我同意。”塞斯曼說。

盧卡斯對帕克點頭。帕克問:“掘墓者這個名字,你有沒有印象?”

“掘墓者?”塞斯曼搖搖頭,“沒有。你指的是挖墳墓的人嗎?”

“我們也不清楚。是槍手的名字,就是你們稱為屠夫的那個人。”盧卡斯說。

“我叫他屠夫,是因為波士頓的報紙都這樣寫。《紐約郵報》稱他為‘惡魔’。而到了費城,他變成了‘寡婦制造者’。”

“紐約?連費城也去了?”盧卡斯問。這個消息讓她十分震驚。

“天哪,”凱奇喃喃地說,“模式犯罪。”

塞斯曼說:“他們沿東岸一路南下,不知想到哪裏去。是去佛羅裏達退休嗎?更有可能是去某個小島。”

“其他城市發生了什麽案子?”帕克問。

“國際飲料公司案?”塞斯曼反問,“你們有人聽說過嗎?”

盧卡斯果然對刑事案了如指掌:“那個公司的總裁,對吧?他被綁架了。”

“細節呢?”帕克問她,對她的頭腦感到佩服。

塞斯曼看著盧卡斯。盧卡斯點點頭,示意他繼續講。“警方也是東拼西湊的,沒人能確定什麽,不過好像是屠夫抓了總裁的家人做人質。妻子叫丈夫去取錢。他同意——”

“有沒有勒索信?”帕克問,心想或許有其他文件可供分析,“手寫的東西?”

“沒有,從頭到尾都是用電話。言歸正傳。總裁對綁匪說他願意付錢,然後他打電話報警,警方包圍了他家,多余的事我就不講了。總裁這個時候去銀行提款,不過銀行的人剛一打開金庫,一個顧客拔槍就射,整個銀行裏沒留下一個活口,包括國際飲料公司總裁、兩個警衛、三個顧客、三個銀行出納、兩個銀行值班經理。監視錄像帶拍到有人跟著他走進銀行金庫,提了一袋錢走了出來。”

“所以說,總裁家裏沒有人了?”盧卡斯問,開始了解犯案手法。

“無一生還。屠夫——掘墓者——把他們全家人都殺了。”

帕克說:“他在綁架過程中最弱的一個環節出擊。如果進入協商或交易過程,會讓警方占上風。因此他先發制人。”他並沒有說出此時心中想的話:對付棘手的難題,這種解決之道十分完美——只要你不在乎傷害多少人命。

“銀行的監控錄像帶有沒有線索?”凱奇問。

“你是說,他們戴的滑雪頭套是什麽顏色嗎?”

凱奇聳聳肩,表示“我只是問問”。

“費城那邊呢?”盧卡斯問。

塞斯曼尖酸刻薄地說:“哦,精彩絕倫。掘墓者先搭乘公共汽車。他上了車,在一個乘客旁邊坐下,然後無聲無息地開了槍。殺了三個人,然後他的搭档開始勒索市政府。費城市政府答應付錢,卻布下天羅地網。可惜他的搭档查到了市政府的賬戶在哪一家銀行。護送現金的生手一出銀行大門,掘墓者便朝他們的後腦勺開了槍,隨後就逃脫了。”

“這個案子,我倒沒聽過。”盧卡斯說。

“對,市政府希望保密。死了六個人。”

帕克說:“馬塞諸塞州、紐約州、賓夕法尼亞州、華盛頓州。你說得沒錯,他的確想過往南走。”

塞斯曼皺起眉,問:“想過?”

帕克看了盧卡斯一眼。她對塞斯曼說:“他死了。”

“什麽?”塞斯曼似乎著實被嚇了一跳。

“死的是他的搭档,不是掘墓者。”

“怎麽會這樣?”塞斯曼低聲說。

“他留下勒索信後被車撞死,司機肇事後逃逸。他還沒來得及收錢。”

塞斯曼的表情凝固了許久。帕克認為他是在思考——獨家專訪主謀的機會泡湯了。魁梧的他目光茫然地在訊問室中掃來掃去。他在椅子上移動重心:“這次他用的是什麽勒索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