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第2/5頁)

“那名歹徒是不是屠夫的同謀?”

塞斯曼說:“不然還會是誰?”

盧卡斯嘆了一口氣:“你掌握的所有線索我們很需要。只是我能感覺到,你到這兒來並不只是想盡一份公民的義務。”

塞斯曼大笑起來。

她接著說:“你到底想要什麽?”

“使用權,”他連忙說,“只有使用權。”

“使用這些信息的權利?”

“沒錯,用在我的書裏。”

“稍等一會兒。”盧卡斯邊說邊起身,向帕克與凱奇打了個手勢,讓他們跟著一起出去。

在總部一樓,就在藍色接待室外面,托比坐在一間沒開燈的小房間裏,前面是一排復雜的控制面板。

他用六個不同的屏幕全程監視著塞斯曼和他們面談的過程。

塞斯曼不知道有人正在監視他,因為FBI的訊問室並沒有像市區警察局那樣安裝雙向鏡,而是在墻上掛了三幅復制的印象畫。挑選這些印象畫的人不是總務管理局的設施規劃人,也不是室內設計師,而是托比本人以及局裏通信技術組的人員。這三幅畫都是點彩派大師喬治·修拉【注】的名作。每幅畫上有六個小點,其實安裝了針孔攝影機,方向設置精準,確保訊問室的每個角落都能攝入鏡頭。

【注】喬治·修拉(George Seurat,1859-1891),法國畫家,新印象面派(點彩派)的創始人,代表作為《周日午後的大碗島》。

同時,FBI還用三台數碼錄音機錄下對話,其中一台與電腦連線,用來偵測取出武器的聲響。和所有接受訊問的人一樣,塞斯曼在進入FBI大樓前已經過搜身掃描,以檢查是否攜帶刀槍,但從事這一行的人一向小心周密。

不過,盧卡斯事先囑咐過托比,他的主要任務是數據分析,安全倒在其次。凡是塞斯曼提到的事情——波士頓發生的搶劫案——托比都會立刻將信息傳給一名年輕的特工蘇珊。先前她一直在樓上的通信室待命,接到信息後會與外勤處聯絡,求證塞斯曼的說法。

塞斯曼捧著那杯水,一口也沒喝。凱奇把杯子擺在他面前,但他只是緊張地捧著。任何人坐在FBI的訊問室裏,都有同樣的反應。那只馬克杯的表面能感應壓力,杯柄處還裝有集成電路塊、電池和信號傳輸器,能將塞斯曼的指紋轉為數碼信息後傳到托比的電腦裏,然後托比再將資料傳至指紋自動辨識系統的資料庫作比對。

其中一幅修拉的名畫是《周日午後的大碗島》。這幅畫構圖復雜,每位接受訊問的人總會看個不停。暗藏在這幅畫中的一個針孔攝影機鎖定塞斯曼的眼珠,掃描他的視網膜,進行“誠實性分析”,也就是測謊。托比也在通過聲音的變化進行聲幅測謊。

此時,盧卡斯帶著凱奇與帕克走進觀察室。

“有什麽結果了嗎?”盧卡斯問托比。

“正在處理中。”他邊說邊瘋狂地在鍵盤上敲字。

片刻之後,他的電話響起,盧卡斯按下免提鍵。

“托比嗎?”一個女人問。

“說吧,”他說,“全組的人都在。”

“嘿,蘇珊,”盧卡斯說,“我是瑪格麗特。跟我們講講細節吧。你那兒得出什麽結果了?”

“好。我們比對了指紋,證實沒有針對此人的拘捕令,他沒有被逮捕過,也沒有前科。姓名為亨利·塞斯曼沒錯,戶籍是康涅狄格州的首府哈特福德。房子是十二年前買的。按年繳納房地產稅,去年付清了房貸。針孔拍到的影像與康州駕照相片比對後,有百分之九十五的符合度。”

“這個程度算好嗎?”帕克插嘴問道。

“以我現在的照片來比對駕照相片,只有百分之九十二的符合度,”蘇珊回答,“我現在的頭發留長了。”她接著說,“從社會安全局和國稅局的就業資料來看,他從一九七一年開始從事新聞工作,不過有幾年他幾乎沒有收入。那幾年的職業注明是自由撰稿人。看來他休息了很長一段時間。過去他每個季度都繳納預估所得稅,不過今年還沒繳,這就意味著他今年還沒有可以報稅的收入。十年前他的醫療費扣除額很高,好像是治療酒癮的費用。他一年前成了自由職業者,辭掉了在哈特福德報社年薪五萬一千美元的工作,顯然是靠存款過活。”

“是主動辭職,還是被解雇,還是請了長假停薪留職?”帕克問。

“不清楚。”蘇珊停頓一下又接著說,“假日期間我們沒法弄到太多的信用卡記錄,不過他中午從哈特福德乘飛機過來後住在萬麗酒店,登記時用的是他的本名。聯航快運公司的班機,沒有事先訂票,今天早上十點才預約的。”

“這樣說來,發生第一起槍擊案後,他就立刻動身起程了。”盧卡斯沉思著。

“單程機票嗎?”帕克問出了她正要問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