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000111/第七章(第2/4頁)

他轉向吉勒特:“所以結論就是,他侵入死者的電腦,利用的是某種不明的新程序或病毒。”

“基本上是這樣。”

“你還找出了其他有關兇手的情況嗎?”莫特問。

“只找到你們已經知道的東西——他學過Unix。”

Unix與MS-DOS或Windows一樣,是一種電腦操作系統,只不過它在比個人電腦規模更大、功能更強的電腦上運行。

“等等,”安德森插話,“我們已經知道的東西,這是什麽意思?”

“他犯的那個錯誤啊。”

“什麽錯誤?”

吉勒特皺著眉頭。“兇手進入她的系統後,輸入幾個指令想打開她的文档,結果他輸入的是Unix的指令。他一定是弄錯了,然後才想到死者的電腦用的是Windows。你們該不會沒看見那幾個指令吧?”

安德森用質疑的目光看著斯蒂芬·米勒,最初負責分析死者電腦的人顯然是他。米勒不安地說:“對,我是注意到了幾行Unix的指令,不過我推測是她輸入的。”

“她是個平民呢,”吉勒特說,駭客稱呼一般的電腦使用者為平民,“我甚至懷疑她都沒有聽說過Unix,更別提輸入Unix指令了。”在Windows和蘋果的操作系統中,使用者只需點擊電腦屏幕上的圖標,或是鍵入普通的英文字母,就可以輸入指令;Unix的使用者則必須學會數百種復雜的代碼。

“一時沒想到,對不起。”敦實的米勒以自我防衛的口氣說。他顯然對吉勒特的批評不高興,認為這不過是個小問題,不值得橫加指責。

安德森心想,看來斯蒂芬·米勒又犯了一個錯誤。最近加入計算機犯罪調查組的米勒接連犯錯。一九七〇年代,米勒曾開過一家前景不錯的電腦公司,也開發軟件。可惜他的產品總是落後於IBM、數字設備公司、微軟一步,最後破產了。米勒抱怨說,他經常比別人先行一步,正要開發出“下一個重大成果”——矽谷的術語,意為能給計算機工業帶來革新進展的成果——卻暗中被大公司破壞了。

公司倒閉後,米勒也離婚了,離開了計算機行業。幾年後他又重返這一行,擔任自由程序設計師。他不知怎麽進入了計算機安全領域,最後到州警署應聘。他不是安德森心目中理想的計算機犯罪調查警察,但話說回來,可供他選擇的合乎要求的人選少得可憐。做這種差事,年薪只有六萬美元,而且還有中彈的風險,為什麽不去年薪多出十倍的矽谷大公司工作呢?

除此之外,一直沒有再婚的米勒似乎沒有多少私生活,工作時間比同部門的任何人都長。大家下班後,他還待在恐龍窩裏。他也習慣把工作帶回“家”。這裏所謂的家,是指附近的大學計算機系——有朋友肯讓他免費使用最先進的超級電腦,運行計算機犯罪調查組的程序。

“他懂Unix這種東西,”謝爾頓問,“對我們又有什麽意義?”

安德森說:“對我們來說是壞消息,這就是它的意義。使用Windows或蘋果系統的駭客通常是小角色,厲害的駭客用的是Unix或數字設備公司的VMS。”

吉勒特表示贊同,他補充道:“Unix也是在網絡上使用的操作系統。任何駭客如果想侵入網絡上的大型服務器和路由器,必須懂得Unix。”

畢曉普的手機響了,他接了電話,然後四下看看,在附近的一台工作站電腦前坐下,邊聽邊做記錄。安德森注意到,畢曉普坐得端正,不像駭客那樣駝背。畢曉普掛掉電話後說:“有幾條線索了,一個州警接到幾個CI提供的信息。”

想了一會兒,安德森才記起CI代表秘密線人,也就是告密者。

畢曉普以不帶感情色彩的語氣輕聲說:“這個人叫做彼得·弗勒,白人男性,大約二十五歲,貝克斯菲爾德人。有人看見他在這一帶賣槍支,兼賣卡巴軍刀。”他朝白板點點頭,“就是那種兇器。一個小時前,有人在斯坦福大學的帕洛阿爾托校區附近看到他。靠近佩吉米爾路的一個公園,在二八〇公路以北四分之一英裏處。”

“頭兒,是駭客丘,”琳達·桑切茲說,“在密裏肯公園裏。”

安德森點點頭。他對那地方很熟悉,而當吉勒特說他也很熟悉那個地方時,他並不驚訝。駭客丘靠近校園,雜草叢生,人煙稀少,計算機專業的大學生、駭客、電腦從業人員喜歡出沒此地,交換偷來的軟件,聊聊天,吸吸大麻煙。

“那邊的人我認識幾個,”安德森說,“這裏的事一解決,我就過去看看。”

畢曉普又查看了一下剛做的記錄,說:“鑒定室的報告說,啤酒瓶上的黏著劑果然是劇場化裝用的粘膠。我們派的兩個人通過電話簿查找這類商店,在附近只找到一家——奧裏劇場用品店,在山景城的艾爾卡米諾雷爾商業街上。店員說,他們賣的東西很多,但沒有逐一做記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