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十點三十五分(第3/6頁)

“好吧,警官,就我所知,形勢是這樣的。”他指著屠宰廠,“那邊那兩個窗口有人活動,有反光,可能是槍管,或者是觀察儀器。我不能肯定。然後他們……”

“我們會搞明白的,巴德上尉。”

“哦,叫我查理。”

“好的,查理。這裏你們有多少人?”

“三十七名警察,五名當地治安員。再加上皮特的人,您的人,我想。”

波特在一個小黑本上記著。

“有沒有營救人質的經驗?”

“警察?他們中的一些人可能遇到過搶劫銀行或便利店的情況。至於當地警察,我肯定他們沒有這方面的經歷。這裏的大部分工作是處理酒後駕駛和每個周六的晚上玩擲刀遊戲的農場工人。”

“指揮系統是怎樣的?”

“我是主管。我有四個指揮官——三個中尉,一個尚未授予軍銜的中士——監督那三十七名警察,平均分成幾個小組,有兩個組是十個人,一個組是九人,一個組八人。您把這些都記下來了?啊?”

波特又笑了笑,“他們怎麽部署的?”

巴德似乎有朝一日會像一戰時期的將軍一樣,指揮著田地裏的一群警察。

“武器呢?我指你們的。”

“我們在這兒配備了格洛克,長官,作為隨身武器。我們有十五支短筒防暴槍,十二口徑,十八英寸槍管。我派了六男一女帶著M-16,在那邊的那些樹上都有觀察儀器。”

“夜晚觀察儀器呢?”

他抿嘴一笑,“這裏沒有。”

“誰在管地方治安?”

“應該是克羅瑞治行政司法警官迪安·斯蒂爾威爾。他在那邊。”

他指著一個瘦得難看、頭發亂蓬蓬的男人,他低著頭,正在和一個助理談話。

另一輛轎車開過來,幹凈利落地刹車停下。波特看清駕車人時,非常高興。

矮個子亨利·勒波下了車,立即戴上一頂帶皺褶的粗花呢商人帽子,在一次他與波特合作進行的解救兩百名人質的談判中,他禿頭頂的反光不止一次成了最明顯的目標。勒波步履艱難地前行,這是一個矮胖而羞怯的男人,是人質事件情報官員波特在這個世界上最願意合作的人。

勒波的體重大概只相當於兩個手提包。

他們熱情地握手,波特把勒波介紹給韓德森和巴德。

“亨利,看看我們有什麽好東西,一部能呼叫我們自己的氣流追蹤器。”

“天哪!還有一條能捕魚的河。那是什麽?”

“一條河?阿肯色河。”巴德說,在第二個音節上強調了一下。

“把我帶回到年輕時代。”勒波說。

在波特的要求下,韓德森返回他的車裏打電話給聯邦調查局駐威奇托辦事處,查問托比·蓋勒和安吉·斯加佩羅什麽時候到。波特、勒波和巴德鉆進貨車。勒波和德裏克握了手,然後打開背包,抽出兩部筆記本電腦,打開後把插頭插到墻上的插座上,然後連接到一台微型激光打印機上。

“專用線?”勒波問德裏克。

“是的。”棒槌學堂·出品

勒波插上線,他剛把所有設備接通到線路上,打印機就開始工作了。

“已經好了嗎?”波特問。

勒波讀著收到的傳真,說:“監獄部門描繪的罪犯輪廓、鑒定報告、罪犯的档案和起訴書。可是非常粗糙,很不專業。”波特遞給他一份芝加哥特工傳來的材料和他在飛機上匆匆記下的大量筆記。他用簡明扼要的語言,描述了漢迪和兩名同獄犯人從南部的堪薩斯聯邦監獄的逃跑過程。他們在距離屠宰廠幾英裏外的麥地裏殺了一對夫婦,並劫持了人質。這個情報官員仔細看了這些手寫的記錄,然後開始往他的一個電腦裏輸入資料。

門開了,彼得·韓德森進來了,他宣告托比·蓋勒一會兒就到,安吉·斯加佩羅一小時內也會到達。托比將在波士頓乘坐空軍F-16飛抵,現在他正在那兒講授一堂鑒定黑客身份的計算機編程課,很快就到。安吉正乘坐一架噴氣式飛機從匡提科起飛。

“安吉?”勒波說,“我非常喜歡她,非常喜歡。”

安吉·斯加佩羅很像吉娜·戴維斯【注】,長著一雙褐色的大眼睛,即使不化妝,也絲毫不會降低她的魅力。然而,勒波的興奮與她的外貌無關,而是因為她的特長——人質心理學。

【注】:吉娜·戴維斯(Geena Davis,1956- ),美國女演員。

在來這兒的路上,安吉去了勞倫特·克萊克學校收集有關人質的信息,根據波特對她的了解,她已經在去學校的路上寫完這些女孩兒的簡介了。

勒波在桌子上方的墻上貼了一大張表格,用一根線從上面垂下來,將這張紙分成了兩邊,左邊的標簽是“允諾”,右邊的標簽是“欺騙”。在這上面,勒波將記錄波特對漢迪做的任何承諾和他對這個人說的任何謊言。這是人質談判的標準程序。對於這些表格的運用,馬克·吐溫曾做過很好的闡釋,他說:“一個出色的撒謊者需要很好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