謀殺藝術家(第2/5頁)

 

不過真的掐死一個人可比想像的難得多,我不願意面對她的臉,就繞到沙發後面,再把手在她的頸上收攏,加勁。後來我發現這樣幹效率還更高,因為我的手可以使勁地壓住她的脖子和頭,就像絞刑架上吊死一樣而且我還不會被她的手腳的劇烈揮舞踢打弄傷。當她終於癱軟下去,我還並不怎麽累,堅持到確信她斷氣。

 

她的臉變成了紫黑色,舌頭吐出來了,和幾分鐘前漂亮的面孔比起來令人毛骨悚然。她褐色油亮的頭發也變得暗淡無光,毫無生氣。除此以外,蘇珊的屍體也沒給我留下別的什麽感受。

 

確定她已死去之後,我把她的舌頭塞回她嘴裏,開始處理屍體。對這一點,當我讀到偵探小說裏謀殺者總為銷毀屍體傷腦筋時,我總想指出,這根本沒什麽難的。那天晚上我很快就幹完了。

 

其實幾個星期後才會有人關心蘇珊去了哪兒,我無需這麽匆忙,但想到我可以把自己的主意付諸實施,我就興奮不已。第二天早上,我早早起床,在我的農場裏忙開了,和平時沒什麽兩樣。

 

三星期後的一個下午,地方警察斯龍登門造訪,想弄清我所知的有關蘇珊的情況。

 

問我話的這個約翰·斯龍和不當班時的約翰·斯龍是不同的兩個人。後者在天氣暖和時會在維金的酒吧裏為我們表演他的西部槍法。他稍微下蹲,把兩支六響左輪槍握在腰間,準確無誤地射出他的子彈,同時像電影裏那樣左右觀察以防潛在的敵手。在人們的喝彩聲中,他向槍管上吐口唾沫,冷卻他的槍。他是個惟妙惟肖的西部牛仔英雄。

 

而約翰·斯龍警官則是個警覺、精明、忠於職守的警察。從他的問話中我覺察到他認定我知道蘇珊的事。

 

我想有人報告蘇珊失蹤了,他們順著線索找到了我這兒。我坦誠地告訴斯龍警官過去我和蘇珊的關系以及三個星期前的晚上她如何來看望我,又怎樣在同一個晚上離開。

 

自然,他想知道更詳細的情況,還問我為什麽在看到報上的尋人啟示後不去向警察報告有關蘇珊的情況。我解釋說,我從不看報紙,而且就算看到報上的啟示也不會向警方報告的,因為我知道她是從她丈夫那兒逃出來的。

 

我告訴斯龍她要我幫助她,但我拒絕了,我們吵了起來,最後她狂怒地跑出屋子,連帽子、手套和箱子也沒拿。我還告訴他我不知道蘇珊會去哪兒,不知道她打算怎麽辦,也不知道她帶沒帶手提袋。

 

問完這些,斯龍想看看蘇珊的箱子。見箱子沒鎖,他打開它。

 

箱子裏有個灰色的手提袋,裏面是些零錢,還有耳環、鉆石戒指、珍珠項鏈這些女人用的玩意兒;此外還有幾把鑰匙,其中一把就是這箱子的。檢查完箱於裏的東西後斯龍問起我當晚蘇珊,也就是布內斯衛特夫人所穿的衣服。

 

這個問題來得比我預料的時間早。我把三個星期前就想好的話告訴他。這些話聽起來完全是真的,只是都含糊其辭,毫無價值。三個星期前我把蘇珊的衣服和手提袋放進她的箱子裏,但箱子沒上鎖以和鑰匙在箱子裏發現的情況相符合。幹這些事我都帶著手套,我可不想幹一些諸如在箱子裏留下指紋的傻事。

 

斯龍詳細地聽著我的描述,然後拿出一件箱子裏的衣服問我是不是布內斯維特太太那天晚上穿的那件。那衣服顯然是穿過的,但我當然會回答不是。我知道若由那晚看見蘇珊走進我的農場的人來描述那件衣服的活,它聽起來也會或多或少的與我描述的那件相似的。

 

又問了幾個不太重要的問題後,斯龍警官告辭了,帶走了那箱子、帽子還有手套。

 

警察好幾天都不來找我。晚上我照常去酒吧喝一杯。我去的就是約翰·斯龍常去的那個酒吧,但他一直沒露面。

 

我知道警察還會找上門來,那只是個時間問題,因為蘇珊的行蹤是在我這兒中斷的,除非找到其他有價值的地方,警察會盯住我這兒的。一個星期後斯龍警官又來了。這次他和另外兩個人一塊兒來的。一個是早禿的康斯但布·巴利,這個年輕人從不摘下他的帽子,卻把村裏的美人兒瑞蕾·奧多追到手了。第三個人是他們的頭,加納斯堡來的中央情報局的探長。這次前前後後斯龍只說了一句話:“威廉,這是本·裏布伯格探長。”

 

聽完他的介紹,我打量這位探長。他是個高個子的英俊男人,像個演員而不像一個偵探。後來我聽說他還是個不錯的調酒師。

 

他的愛好就是發明新的雞尾酒和其他混合酒配方。

 

裏布伯格探長先對他的打擾表示歉意,然後提出在我的房子和周圍看看。顯然有人看見布內斯衛特夫人走進我的農場,而且就沒人再在別的地方見到過她了,因此探長想弄清她是不是藏在我農場裏某個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