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兩個兇嫌(第3/5頁)


蕾蓉點了點頭。“郭小芬,你的工作是……”“等一等。”林香茗剛說了不到半句,就被郭小芬打斷了:“我加入專案組給你們幫幫忙,指點一二的,當然沒問題,但是我的正式工作畢竟是《法制時報》的記者,希望能夠獨立地開展調查……”“這不行!”林香茗斷然拒絕,“你一個人太危險。”“所以,我要你給我派個搭档。”郭小芬狡猾地笑了。林香茗一愣,哪裏還有什麽人手可派?莫非——林香茗猜對了,郭小芬一指呆坐在沙發上的那個呼延雲:“你讓他當我的搭档,負責保護我的安全!”這就是純粹的胡說八道了。傻子都看得出,別說當保鏢,你現在讓這個家夥能站直溜了,怕都是個奇跡。所以郭小芬這一舉動出於什麽意圖,大家就都未免雲裏霧裏。不過,林香茗讓郭小芬和呼延雲加入專案組,就是想讓他們起到參謀作用,眼下任其“自由發揮”,是無可無不可的事情,於是點點頭答應了。“至於我自己。”林香茗說,“雖然這個案件我此前有所關注,但是現在,我想從頭把相關案卷、資料仔細研讀一遍,爭取早點對兩個嫌犯做出準確的個性剖繪,所以我先在局裏‘看家’,大家有什麽情況,隨時向我這裏匯總,便於我及時向領導匯報。”於是各赴“戰場”。杜建平帶著林鳳沖、劉思緲去分局,談布警監控的問題;蕾蓉拿著證物袋回法醫鑒定中心,做進一步的檢驗;林香茗和兩位領導則留在會議室裏,研究案情。郭小芬宛如剛剛升了官,不客氣地給呼延雲下命令:“你,跟著我走。”呼延雲站起來,搖搖晃晃地跟著她進了電梯。郭小芬摁下“1層”和“close”鍵,門正要合攏的時候,樓道裏一個身穿警服的矮胖子沖上來就往裏鉆,只聽“哐”的一聲,被門狠狠地卡了一下,張口就罵:“操你媽的!”郭小芬大怒:“你罵誰呢?!”“嘿!”矮胖子扒著門,本來就有點歪的嘴巴,撇得老高,“見過揀垃圾的,沒他媽見過揀罵的!”
郭小芬一瞄他的肩章,嘴茬子更刻薄了:“不過是個一毛一(三級警司),你橫什麽?!”“我就橫,你能把老子怎麽著!”矮胖子扒著門不松手,郭小芬也下不去,兩個人就在電梯門口對峙著,你一言我一語地吵,惹得許多人都聚了過來看熱鬧。在會議室的許瑞龍聽見樓道裏吵吵嚷嚷的,很不高興地對秘書周瑾晨說:“去,看看怎麽回事,菜市場開到辦公樓裏來了嗎?越來越沒規矩了!”周瑾晨一溜小跑來到電梯間,一看,立刻喝道:“馬笑中!你撒什麽野?!”“哎喲,這不是周大秘書嗎?”矮胖子立刻摘下那頂歪戴著的警帽,皮笑肉不笑地給周瑾晨鞠躬,“小的是鄉下人,沒進過城,不懂規矩,給您請安,給您賠罪……要不我給您磕一個,帶響兒的?”像風吹過水面一般,圍觀的人群響起了一片笑聲。周瑾晨知道他是存心搗亂,要是和他糾纏下去,圍觀的人勢必會越來越多,動靜也會越來越大,到時候局長一句“這麽點事情都擺不平”,吃虧的還是自己。於是對郭小芬說:“郭記者,我有點事找您,您先從電梯上下來吧。”這是要明白人給混蛋騰地兒。郭小芬也知道和馬笑中這號人掰扯不出個是非,就從電梯上下了來,呼延雲跟在她身後。馬笑中戴上警帽,大搖大擺地進了電梯,滿臉都洋溢著勝利者的笑容。電梯門關上,下去了。周瑾晨親自陪著郭小芬步行下樓,一邊給她賠不是,一邊解釋:“這個馬笑中,是全市公安系統出了名兒的刺頭兒,又混又賴,入行好多年了,還在派出所裏當片兒警。他們所長成天忙得四腳朝天,倒要拿出一半的精力用來擺平他惹的是非,一個頭變成兩個大。”“一個片兒警,怎麽會到市局來辦事?”郭小芬很好奇。“他前兩天闖了個大禍。”周瑾晨哭笑不得地說,“一個精神病,拿著把西瓜刀,沖進幼兒園,劫持了一個班的孩子。警察趕到了,他是精神病人,又不能開槍擊斃,想沖進屋子又怕混亂中傷到孩子。談判專家也來了,好說歹說,一點兒用也沒有,反而把他激怒了,對著警察破口大罵!馬笑中生氣了,開始回罵,祖宗十八代罵了一溜夠,大概是從道光年間鴉片戰爭開始一直罵到文革結束,總之中國近現代史上那點破事,都是精神病人的爸爸媽媽爺爺奶奶七大姑八大姨幹的,兩個鐘頭楞沒罵重樣兒。精神病人罵不過他,氣得直吐白沫,扯著嗓子嚷嚷,脖子上直躥青筋。可笑的是,這時候接近中午了,那些被劫持的小朋友餓了,看那精神病人隔著窗戶,專心致志地和馬笑中‘論戰’,就排著隊出屋子吃飯去了。警察沖進去,把精神病人弄上警車,馬笑中還追著車軲轆罵,終於大獲全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