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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那你為什麽不打出租車回家呢?”

答:“開什麽玩笑!您倒是從日本橋打一趟車去我家試試,一千日元眨眼間就跑沒了哦。你以為我能賺多少錢啊?”

問:“那您一直是乘電車回家的嗎?無論多晚也一樣?”

答:“無論多麽晚,我都會盡量趕上電車。我說刑警先生,我已經很配合你們了,我可是案件的報案人,結果你們竟這樣懷疑我,有這樣對待報案人的嗎?”

對於依田德一郎遇害一案,搜查本部始終將動機定位在冤仇關系和男女關系這兩條線上。

如果法醫的推定準確,兇器就是鐵榔頭之類的東西,那麽這兇器必定是案犯事先早已準備好了的。一般殺人案件中最常見的兇器多是刀具或者繩索,而此案使用鐵榔頭,足見兇手對被害者的仇恨之深。案犯突然襲擊遇害者身後,用榔頭猛擊遇害者的後腦勺,直至頭骨凹陷下去。若非仇殺,絕不至於做到這種地步。

其次,案發現場是從斷頭路岔開來的私家道路上。也就是說,只有特定的人才會走來這裏,路人是不會知道這條路的。案犯必是潛藏在此靜候遇害者的歸來。從財物毫無受損這一點來看,本案不可能是搶劫殺人。因此,警方才會執著於對搭載遇害者的出租車司機和屍體發現人展開調查,他們多少有一些嫌疑。除此之外,警方試圖找出他們接受審訊時遺漏的細節,以及發掘新的蛛絲馬跡,來打破這樁無頭案件目前面臨的僵局。

依田的妻子真佐子也接受了大量調查。

當夜,真佐子跟五歲的孩子單獨待在家裏,即使在聽到警車的警笛之後她也未出門,而聽到動靜後,周圍的鄰居都慌慌張張地從被窩裏跳出來看個究竟。雖然真佐子說丈夫平時很晚回來,但都過了十一點了,她應該對遲遲未歸的丈夫不放心才對。可她聽到了警笛之後竟毫不奇怪,這也實在有點說不過去。

在得知自己被懷疑後,她哭了起來。當刑警問她家裏有沒有鐵榔頭之類的工具時,她已經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雖然遇害者也入了保險,可額度並不大,還不至於為這點保險金而謀財害命。而且但凡上班族,似乎每個人都會入這種額度的保險。

親戚朋友們也接受了詳細的調查。

真佐子有一個二十九歲的弟弟,名叫修二,是一名西洋畫家,住在中野。作為死者的小舅子,他也受到了一番盤問。

就這樣,搜查本部表面上一直進行著紮實而又細致的調查工作,其實這只是因為他們的調查已經陷入了死胡同。

案件剛剛發生時,搜查本部所轄警署的門前曾停滿了報社的車子。搜查本部的主任當時信誓旦旦地對記者們說:“案情十分簡單,案犯馬上就能捉拿歸案。”可漸漸地,他變得沉默起來。

“您是如何看待這次案子的殺人動機的?”

最初接受記者采訪的搜查主任還自信十足道:“怨恨。這種犯罪手段肯定是因為怨恨。”

“怨恨也分各種情況啊,比如金錢關系、男女關系,還有家庭關系等等。”記者們緊咬不放,“那您認為該案是屬於上述的哪種呢?”

主任頓時泄了氣,裝起糊塗來。以目前的調查結論來看,他根本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陽光互助銀行的員工們也沒能安生。對於自己當夜的行蹤,他們也都一一接受了詢問。那些直接回了家的,或是中途耽擱卻有證據證明的人還有幸逃過一劫,而那些說不清楚的則受到了追查。甚至還有一些人因個人隱私受到了侵害而慌亂不已。

銀行內本就有幫派之分,彼此之間明爭暗鬥。可以說,哪裏的公司都這樣,本來也沒什麽。可是,在現在的情況下麻煩可就大了。那些平日裏與依田德一郎不和或者對立的人們自然是恐慌不已。

與依田德一郎有工作來往的客戶們也受到了詳細調查。作為整理課長,依田從事的工作不外乎催繳長期拖欠的未償付貸款,或是將扣押的抵押品沒收到銀行裏,可以說,盡是得罪人的活兒。

所以,依田無疑會與客戶們產生糾紛摩擦,也會招致他們的憎恨。搜查本部將這一點列為了重點。

結果一調查,依田的確是在這方面發生過一些糾紛。其中有人對忠於銀行的依田當面辱罵,還有人與之發生過口角。

在這條線上,搜查本部也對相關人員的不在場證明做了細致的排查,可是最終也沒能獲得決定性的證據。有嫌疑人,但卻缺少關鍵的證據。

總之,依田在工作上是那種對方越激動他卻越平靜的軟磨硬泡的類型。關於這一點,客戶都表示理解,這畢竟是工作,他也實屬無奈,再說他為人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