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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非,罪犯原本就知道依田德一郎會在那一時刻回到那一地點,然後潛伏在那裏?

被傳喚到搜查本部的司機接受了如下訊問:

問:“在你把那名遇害者從新宿載到案發現場的途中,你身後有沒有車輛尾隨?”

答:“在我行至站前大街之前,周圍一直有車,所以我也說不清楚有沒有跟蹤的。不過,當我進了小道之後就只剩下我的車子了。因為那是條斷頭路,如果有尾隨的車子,我立刻就會發現。”

問:“可是,就算沒有跟到現場,也不能排除沒有車子在後面尾隨啊。比如說,對方可能跟過了道口,到途中的岔道停下來之類。”

答:“不會的。因為我記得當時自己還琢磨,過了那道口後怎麽連一輛車子都沒有啊,真淒涼。”

問:“那,在你把這名乘客從新宿帶到案發現場的過程中,中途有沒有別的乘客上下車?”

答:“沒有。”

問:“你再好好想想,人有時也會記錯的。”

答:“我再怎麽想也沒有啊,有的話我馬上就能記起來。因為我一直在同那位乘客搭訕。而且到了車站附近後,這位乘客就打起瞌睡來,為了詢問方向,我還不時地把他給叫醒呢。”

至此,司機才恍然大悟:原來,辦案的警官認為是自己把罪犯和遇害者拉上了同一輛車。於是他的聲音尖銳起來,強調自己所說的都是毋庸置疑的事實。

“既然如此,那請你把乘客送到現場時的情形再描述一遍。”

司機又原封不動地敘述了一遍。他知道,警方要自己把同一件事再重復一遍,一旦前後描述稍有差錯或是出現矛盾,自己立刻就會遭到追查。於是,他便刻意小心地、盡量不出錯地又描述了一遍。可是,無論再鐵的事實,人一旦被這種意識羈絆,舌頭也會不由得僵硬起來。司機中途甚至咽了好幾次唾沫。

“你們在車子裏的談話,除了你上述的內容外,還有沒有談過其他可疑的內容?”

“沒有。”

“你是第一次見到遇害的依田吧?”

“當然。我從不認識這位乘客。”

為謹慎起見,警官又追問司機:“停下出租車折返回去時,前車燈一定照亮了附近,那時你什麽都沒看見嗎?”司機跟前面一樣,仍是搖頭。

“既然是回頭的空車,那你又是在哪裏拉上下一位乘客的,又把他送到了哪裏?”

看來,警官還懷疑是他在回程時搭載了案犯。司機不禁被警察的想象力驚呆了。

“到了澀谷後我這才拉上了一位乘客。因為當時已經很晚了,根本就沒有人會從綠町去市中心。”

“那你把那個人送到哪裏了?”

“他要我把他送到港區的二本榎去,我就送了。日報上都寫著呢。”

“描述一下客人吧?”

“似乎是在酒吧坐台的一個女人,年齡有二十四五歲。”

“那你跟那女人談話沒有?”

“沒有,對方一直在默默地抽煙,所以就什麽都沒說。”

詢問至此,司機這才獲得了自由。

與發現屍體的公司職員的對話則如下:

問:“你跟依田先生熟嗎?”

答:“不,從未見過面。”

問:“可是,依田先生不就住在你家附近嗎?”

答:“就算是住得很近的鄰居,我也有好多不認識的。而且,我兩年前才搬到這兒,以前早就住在這兒的人,我幾乎都不認識。”

問:“聽說依田先生是一年前才搬來的,比你還要晚一年呢。”

答:“我不認識他。說實話,即使離我家只有兩三家遠的那些近鄰,我也都不怎麽認識。”

問:“那可就奇怪了。依田先生每天都上班,你也是工薪族。難道在上下班的途中就從未在那條路上邂逅過?這可是有整整一年的時間啊。”

答:“無論您怎麽說,我就是沒有見過依田先生。首先,我連依田先生就住在附近都不知道,所以,即使在發現屍體的當時,我都還在想,既然他是走到那胡同上醉倒的,大概就是附近的人吧。”

問:“那你參加過街道居委會或居民集中議事之類的活動嗎?”

答:“一次也沒有。像居委會那玩意兒,我從未去露過一次面。”

問:“為什麽?”

答:“這空地不斷蓋小房子,一直有人入住,而且出售的商品房又多。反正都是些工薪族,光是職場那些煩人的人際關系就夠累人的了,哪還有心情去跟那些鄰居打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