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心靈感應

李觀瀾和蘇采萱並肩走進室雅情馨裝修公司,在墻壁上見到常愛黨的照片,分明就是另一個黨育紅,五官、臉型、神態無一不神似。蘇采萱說:“雙胞胎也有相似度大小的差異,這兩個兄弟神似到這種程度,一定是同卵雙生,連生身母親見了,都不大分辨得出來。”

室雅情馨裝修公司設計部經理李國強介紹說,常愛黨為人性格開朗,喜歡探險——蘇采萱心想這兄弟二人的性格愛好也相似——常愛黨在公司裏人緣很好,工作也努力,五年前與現任女友白芷柔相識,兩人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程度。

約一個月前,常愛黨和白芷柔與一群野外探險愛好者到曲州市郊外蒼莽山旅遊,白芷柔在山道上遇險跌落,常愛黨在救助她時被帶下山谷,兩人均消失在山谷底的蒼莽叢林中。

由於事發前兩人已脫離隊伍,同伴們直到一天一夜之後才覺察到兩人遇到了危險。眼見蒼莽山谷底深達數百米,且無路可以抵達,同伴們都不敢下去救援,便撥打了報警電話求救。

曲州市特警和消防部門聯合組成救援隊,在事發地點進行了長達十天的搜救,由於蒼莽山山勢險峻,幅員遼闊,一直到第十天下午,才在一個山洞裏找到了身體非常虛弱的白芷柔,所幸她的身上除了一些擦傷和刮傷,沒有更嚴重的傷勢。白芷柔說她墜落下來以後,就在附近找到了這個山洞棲身,好在附近有一汪山泉,而樹上結有許多野果,不必為食物發愁。

白芷柔落地後就再沒見過常愛黨,她曾在周遭尋找過多次,均無功而返。而聯合救援隊又在蒼莽山谷底搜尋了一個星期,未發現和常愛黨相關的蛛絲馬跡,只好放棄尋找。

李國強說,常愛黨是一位優秀的室內設計師,他的失蹤是裝修公司的重大損失。常愛黨和白芷柔在野外遇難的事情曾見於當地媒體,作為提醒“驢友”們注意野外安全的範例。

李觀瀾和蘇采萱謝過李國強後,走出室雅情馨裝修公司。李觀瀾提議說:“如果你不累的話,咱們直接去見見白芷柔。”

蘇采萱說:“不累,只要能找出真相,花多少時間和精力都值得。”

白芷柔獲救以後,在醫院裏住了三天,身體基本康復,現在家中休養。李觀瀾和蘇采萱按照搜救隊提供的白芷柔家地址找上門去,開門的是一位五十歲左右的女人,眉目還算端正,但蘇采萱感覺這女人的目光中有一種冷漠空洞的東西,被她盯著看時,讓人全身發冷,說不出的難受。

李觀瀾向那女人出示了證件,說明想向白芷柔了解些情況。那女人打量著李觀瀾和蘇采萱,眼睛在他們周身上下掃視了幾圈,那股勁頭似乎要看穿兩人的五臟六腑。在蘇采萱有些不耐煩時,那女人冷冷地說:“進來吧。”

兩人稍後才弄清楚,那女人就是白芷柔的媽媽,名叫呂淑樺,在地稅局工作,專門負責向菜市場的小商販們征收稅款,也許在長期“艱苦卓絕”的鬥爭中練就了無私的鐵面,目光不怒自威。

白芷柔原本在臥室的床上躺著,聽說有客人來訪,就緩慢地走出來,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招呼客人。蘇采萱見她年約二十六七歲,身高一米六左右,稍顯壯碩,五官還算端正,但是眼睛中蘊涵著和她母親一樣的冷漠,偶爾目光流動,讓人不寒而栗。

李觀瀾開門見山地說:“常愛黨失蹤將近一個月,警方一直未完全放棄尋找,我們這次來,是希望你能再詳細介紹一下你們遇險時的情形。”

白芷柔有些疑惑地說:“這件事我已經重復過很多次了,而且你們是刑警,和這件事有什麽關系嗎?”

李觀瀾不想把實情透露給她,就含糊地說:“這是警方的辦事程序,常愛黨是否要正式被列為失蹤人口,需要刑警隊的認定。”

白芷柔似懂非懂,就說:“既然是這樣,我就再重復一遍。當天我和常愛黨走到蒼莽山第二峰的峰頂,山路非常狹窄,我一不小心腳下打了個滑,就沿著山坡滑下去,我在危急中胡亂抓,抓住一棵小樹的樹枝,暫時停留在半山坡。常愛黨見狀也俯臥在山坡上,伸出手來拉我的手。我們的手剛搭在一起,就又一起向下滑。好像是滑了十幾秒鐘,下面是一個非常陡峭的山谷,我們兩個就直墜下去,手也分開了。我落在一棵大樹的樹頂,身上像是撕裂一樣的疼,裸露在外面的皮膚劃出許多口子,好在意識還清醒。後來我掙紮著爬下樹,在附近找了一個山洞棲身。疼痛稍緩和以後,我就出去四處尋找常愛黨,可是一無所獲,一直等搜救隊伍到來,我也沒能再見到他。”

說到這裏,白芷柔神色黯淡,泫然欲泣。

李觀瀾停頓幾秒,待她的情緒稍緩和後說:“你和常愛黨已經定了婚期,最近你們有沒有發生過爭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