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人謀如舊(第2/14頁)

張玨聽了經過,並沒有什麽有用線索,不免有些失望。不料白秀才又接著道:“後來我醒了過來,就發現自己在柴垛後,像蝦米一樣被綁著,口中不知道塞了什麽,動也動不了,喊也喊不出,只聽見東院墻下有人來回走動……”

張玨道:“你聽到那邊有人走動?”白秀才道:“是啊,從腳步聲來看,應該有好幾個人。還有人說話,因為聲音壓得低,我也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麽,但其中肯定有個女子。”

張玨道:“女子聲音?熟悉嗎?”白秀才道:“我只聽見有女子尖叫了一聲,哪能分辨出熟不熟識!”

梅應春道:“不用說,這女子一定就是小敏。這些歹人是她的同夥,是來接應她逃出去的。”劉霖也連連稱是。

張玨不願意尚未查清楚的案情給白秀才這類開茶肆的人聽到,便沒接口,又問道:“後來呢?”白秀才道:“那之後,那些歹人就走了,再也沒有回來。我可就慘了,被孤零零地綁在這裏,冷得要命。”

張玨道:“往東是梅林,再是懸崖,無路可走。這些人要離開這裏,必須經過琴泉茶肆,茶肆中總有兵士,應該有人看到。”招手叫過趙安,命他去尋昨夜滯留在琴泉茶肆過夜的兵士,看是否有人見到一群人出去。

劉霖道:“你店裏夥計包子說他早上來叫過你,沒人應聲。”白秀才氣呼呼地道:“我聽到他在院子外叫我,拼命掙紮呼喊,他居然沒聽見,轉身走了!”

張玨問道:“你昨晚出來查看究竟時,可看到我妹妹這邊情形?”白秀才道:“燈早滅了,應該是睡著了。”

張玨道:“那些歹人應該是想借助我們白、張兩家的院子潛入藥師殿去。打暈你,又將你綁起來,是怕你覺察後叫喊,驚動其他人。但如意住的房間更靠近院墻,為何歹人沒有對付她呢?”

白秀才道:“你妹妹睡覺死,沒有被吵醒唄。”又憤憤道:“哼,我聽到如意早上從院子裏出去,我大聲呼喊,她居然頭也不回地走了,真是個聾子耳朵!”

梅應春道:“你口中被塞了那麽一大團破布,還能大聲喊叫嗎,細聲細氣的,豬哼哼都不如,誰聽得見!”

白秀才道:“喲,好你個梅秀才,拐彎抹角罵我呢。我怎麽得罪你了?”梅應春道:“我哪有罵你,只是實話實說,是你自己倒黴,被人綁了扔在角落裏,怎麽還怪起別人了?”

張玨不明白這二人如何互相瞪上眼了,一語不和,便拌上了嘴,忙道:“好了,二位別爭了,白秀才人沒事就是萬幸。”又沉吟道:“但那些歹人並不能確定如意是不是睡著了,而且不會被驚醒,他們不會冒這個險。連你白秀才都綁了,多對付一個女子不過是舉手之事。”

劉霖道:“但今早如意還來藥師殿了啊,看起來也沒什麽事。”張玨道:“這就是我覺得奇怪的地方。”叫過一名兵士,命他去尋如意回來。

他見再也問不出更多線索,便讓白秀才好好休息,自己領了劉霖等人回來自家院子。到東墻查看時,果見梯子還橫在墻角下。自張家土墻往藥師殿院墻一段,有一些淩亂的腳印,應該是高睿爬墻時留下的。

劉霖道:“這梯子上系著一條繩子,是做什麽用的?”張玨道:“不知道。興許是如意有什麽用處吧,得問她才知道。”

劉霖仔細勘驗一番,又發現了一道繩索磨痕,忙道:“我之前的推斷錯了,不是用的飛鉤甩索,墻上沒有鉤爪的痕跡。應該是有人將繩索甩過院墻,這邊有人使勁拉著,充當站樁。而且他們用的不是普通繩索,因為沒有細毛留下,極可能是皮索。”又奇道:“不對啊,墻上沒有腳印。就是猴子爬繩,也得手腳並用才行啊。”

梅應春道:“劉兄不是說,應該是有人在這邊拉著繩子充當站樁嗎?拉的當然是墻那邊的人,這邊墻上沒腳印有什麽奇怪的?”劉霖道:“梅兄,你在那邊時,嫌味道不好聞,總捂著鼻子,所以現場看得不仔細,那邊墻上也是沒有腳印的!”

張玨道:“會不會是這樣——有人借助土墻和梯子從那邊爬上了藥師殿高墻,然後走到這裏,再將繩索系在腰間,垂吊下去?這樣便不會在墻上留下腳印。”

劉霖道:“呀,還真是。張兄怎麽想到的?”張玨道:“我們軍營的兵士常常以垂吊作為遊戲。”因釣魚城是山城,懸崖峭壁極多,軍中歷來將垂吊作為訓練科目,以備不時之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