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梅花那樹

簫聲嗚嗚咽咽,如怨如慕,如泣如訴,似有一段塵封多年的情感緩緩宣泄出來。細碎的流年往事,被賦予高低起伏的音律,悲與喜,苦與愁,都在一管洞簫中綻放。沉澱下的紅塵記憶,又被重新勾引了起來——或是哀怨,或是憂愁,或是思念。然當千頭萬緒即將舒展開來時,它又伴隨著曲終人散而悄然離去。余音裊裊,不絕如縷。只剩下一種婉約,一種含蓄。

萬裏孤雲,清遊漸遠,故人何處。寒窗夢裏,猶記經行舊時路。連昌約略無多柳,第一是、難聽夜雨。謾驚回淒悄,相看燭影,擁衾誰語?   張緒歸何暮。半零落依依,斷橋鷗鷺。天涯倦旅,此時心事良苦。只愁重灑西州淚,問杜曲、人家在否?恐翠袖、正天寒,猶倚梅花那樹。

——張炎《月下笛》

簫聲嗚嗚咽咽,如怨如慕,如泣如訴,似有一段塵封多年的情感緩緩宣泄出來。細碎的流年往事,被賦予高低起伏的音律,悲與喜,苦與愁,都在一管洞簫中綻放。沉澱下的紅塵記憶,又被重新勾引了起來——或是哀怨,或是憂愁,或是思念。然當千頭萬緒即將舒展開來時,它又伴隨著曲終人散而悄然離去。余音裊裊,不絕如縷。只剩下一種婉約,一種含蓄。

高言臉色刹那間變得慘白,就那麽直愣愣地站著,四周的一切仿佛成了虛無。紫衣少女小敏掙脫兵士,奔過去扯住他衣袖,叫道:“高大將軍,他們這些人要拿我,你快救救我!”

高言似乎這才回過神來,吃了一驚,問道:“你……你是什麽人?怎麽會認得我?”小敏道:“我見過高大將軍啊,你不認識我了嗎?”

高言道:“你……你是大理人?”小敏道:“當然是了。”

高言再如何處變不驚,當此之際,也大感尷尬,然避無可避,只得問道:“你叫什麽名字?在這裏做什麽?”小敏道:“我是大將軍部將張亦凡的女兒張小敏,是你派我來這裏盜取大宋火器秘技的啊。高大將軍不記得了嗎?”高言愕然道:“什麽?”

楊深搶上前來,大力扇了小敏一巴掌,喝道:“你是什麽人?竟敢在這裏血口噴人,挑撥我大理和大宋的關系!”小敏怒道:“你怎麽胡亂打人?你是我大理都城陽苴咩守將楊深楊將軍,我也見過你的。”

楊深雖是行商打扮,卻隨身帶有佩刀,擡手便去拔刀,怒道:“我殺了你這個滿口胡言的小賤人!”張玨忙上前將小敏拉開,道:“楊將軍息怒,有話好說。”

楊深那一巴掌打得極重,小敏臉都腫了起來。她舉手抹了一下嘴角血跡,冷冷道:“楊將軍,你這是想殺人滅口嗎?”

楊深還待上前,卻被高言伸手攔住。高言正色道:“張將軍,我並不認得這女子,也從來沒有派人來貴國盜取火器秘技。”張玨道:“是,我信得過大將軍。”

楊深恨恨道:“這女子多半是蒙古奸細,盜竊火器未果,便想攀誣好人,嫁禍到我大理頭上。”

小敏道:“我若是蒙古奸細,如何能一眼就認出你們二位的身份?楊將軍說我是蒙古人,難道聽不出我是大理口音嗎?”

她年紀雖小,卻是伶牙俐齒,楊深一時無話可答,氣得直跺腳。

張玨知道就此糾纏下去,不但會令高言難堪,也難以自處,便命人先將小敏帶開,道:“高大將軍無須憂懷。這件事我自會查清楚,再給高大將軍一個交代。”高言道:“好,有勞張將軍。正如你們中原那句老話:‘清者自清,濁者自濁。’”

他心中有事,不願意再節外生枝,又道:“張將軍,我累了,想先回去歇息。”

張玨道:“那好,我送高大將軍回去。”高言道:“不必了,上天梯這裏出了事,張將軍應該還有許多事務處理,我自己回去便可以了。明日一早,我再與張將軍在興戎司官署相會。”又道:“張將軍提及的那本《守城錄》……”

張玨忙道:“正好我將那本書放在了將軍府中,明日一早當場送給大將軍。”高言道:“多謝。”

張玨便派了田川、龍井兩名兵士送高言一行人回去寅賓館歇息。高言走出數步,驀然想到什麽,回轉頭來,瞪視著被押在一旁的小敏,露出了詫異的神情。

張玨問道:“大將軍有事嗎?”高言道:“沒……沒什麽……”拂袖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