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鬼語呢喃

舒逸皺起了眉頭:“你是說夏哲淵和王河東很真實地聽到了敲門的聲音,可叔公打開門的時候卻沒見到外面有人?”鎮南方點了點頭:“是的,但是從叔公的表情上看,確實是把人讓進了院子的。”舒逸冷笑了一下:“看來他們還真是見鬼了!”

這時淩小月推著沐七兒從房間裏出來了,沐七兒說道:“舒逸,你讓我幫你整理一下王河東的手稿,我發現了這個,你看看,是不是和小鎮說的是一件事情。”

舒逸接過來看了一眼,是王河東的筆記本,重要的地方沐七兒已經用記號筆給標記起來了。舒逸看了一眼鎮南方:“坐吧,等我看完再說。”

筆記的內容大概是這樣的:

“我自認為是個無神論者,可眼前的一幕卻讓我驚呆了,我明明聽到了急促的敲門聲,而且從哲淵的表情判斷,他應該也聽到了,可叔公打開門的那一刹那,外面竟然看不到一個人影。更讓我感到恐懼的是,從叔公的神情上看,他已經把人讓進了院子,他還一邊和那人說著話。我能夠感覺到哲淵的恐懼,因為他緊緊地挨我站著,他的身體在顫抖。

叔公像是讓那人在院子的石桌邊坐了下來,然後自己回到房間,提了一壺酒,兩個杯子回到了院子裏,他也在桌旁坐下,然後倒了兩杯酒,一杯自己拿著,另一杯推到了旁邊的空位上。叔公開口說話了:‘河彬啊,難得你還記得回來看叔公,你走的時候叔公也沒去送你,叔公不喜歡那種場面,你不會怪叔公吧?’接著叔公便把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叔公竟然是在和那個一周以前死去的堂哥說話,我不知道應該用什麽樣的詞匯來形容我當時的震驚。我決定下樓去問個究竟,我拉了一把哲淵,他卻被我嚇了一跳。

我們倆下了樓,走到了叔公的身旁,叔公側過頭對我說:‘河東啊,你河彬哥來看我了,你們兄弟倆有陣子沒見了吧,還不和你河彬哥打個招呼?’我望了望叔公,又望了望那空著的卻又擺了一只杯子的位置,心裏暗暗有些發毛,我輕輕地問哲淵是否看到了什麽,可他卻楞在那兒,沒有任何的動靜,看來是嚇壞了。

見我沒動,叔公才說:‘哦,我忘記了,你看不見他,沒關系的,你就隨便和他說說話吧,他聽得見。’說完叔公端起空位上的那酒杯:‘河彬啊,你怎麽還是那麽貪杯!’叔公又倒滿了一杯酒。不對,剛才在樓上我就見到叔公給那杯子倒了酒的,怎麽可能見底了呢?我的頭皮有些發麻,我說道:‘叔公,剛才敲門的就是河彬麽?’

叔公看了我一眼:‘不是他是誰啊,他還是那德行,做起事來風風火火的。’我的頭皮發麻,叔公的神色卻很是鎮定自若。我輕輕問道:‘叔公,你知道是誰叫我來的嗎?’叔公白了我一眼:‘剛才河彬才告訴我,是他打電話讓你來的,他老是說我有事,我能有什麽事啊,我吃得好睡得好的,整個漭鎮,沒有比我更正常的人了。’

換在平時,我一定會認為他瘋了。

可是當然我的眼睛無意中瞟到空位上的那只酒杯時,我的心沉了下去,因為那杯酒竟然又見底了。不可能是叔公做的手腳,當著我們兩個人的面,他根本就沒有機會,可這一切又怎麽說呢?如果說這樣對於我們來說就已經很是震驚了,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就更讓我們覺得離奇!”

舒逸看到這裏,擡頭望了一眼鎮南方:“夏哲淵也提到了酒杯裏的酒莫明的沒了的事情了?”鎮南方點了點頭:“嗯,夏哲淵在回憶這件事情的時候,我能夠感覺得出他的恐懼,那種恐懼很真實,不像是裝出來的。”

不知道為什麽,舒逸的心裏也微微有了些變化,他和王河東與夏哲淵都有過接觸,這兩個是典型的學院派,他們的心裏一定是不會認同鬼神之說的,而他們所經歷的確實算得上詭異,除非這個叔公是個魔術師,他有自己的一套障眼法,不過從正常的思維來看,任何人做任何事情大都會帶著一定的目的性。

如果說一切都是這個叔公在作怪,那麽他的目的和動機又是什麽呢?如果他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目的,那麽為什麽要把王河東叫回去呢?王河東是個智者,至少舒逸覺得他算得上是個智者,而夏哲淵也算是一個,在兩個智者面前裝神弄鬼,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這個叔公到底想要做什麽?

舒逸繼續向下看去:

“我感覺我的腦子已經不好使了,一片空白。叔公對我和哲淵說:‘都坐下吧,別楞在那!’我和哲淵只得在一旁坐下,當然,我們不會坐在擺放著酒杯的那個空位上,我們甚至刻意是想離那空位遠一些。

叔公的聲音很洪亮,他像是很開心地和河彬聊著,而我和哲淵卻是如坐針氈,叔公他們說的都是些往事,有的我知道,有的我不知道,他們,姑且說他們吧,我現在也不確定到底是不是真的有河彬在陪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