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江南鬼社

“夏教授,沒想到我們會以這樣的一種方式相見。”鎮南方一邊翻閱著手中的案卷,一邊說道。夏哲淵望著鎮南方和小惠,面無表情。小惠沒有說話,就在鎮南方身旁靜靜地坐著。葉然坐在鎮南方的另一邊,他也沒有說話,畢竟主審官是鎮南方。

鎮南方點上支煙,然後輕輕地說道:“夏教授,王河東教授死了你知道吧?”夏哲淵淡淡地說道:“不知道。”鎮南方望著他:“你是最後一個見到他的人,而據我們偵察員的匯報,你離開王河東家的時候他並沒有把你送到門口,你是自己離開的,離開時你還帶上了門。”

夏哲淵平靜地說道:“這有什麽好奇怪的?我和老王是多年的朋友了,彼此之間都非常的隨便,也經常走動,不需要迎來送往那一套虛禮的。”

鎮南方點了點頭,夏哲淵的話也不無道理,他問道:“能告訴我你們都聊了些什麽嗎?”夏哲淵說道:“當然,事無不可對人言。今天我去找王河東,是因為我們曾經的一個約定,馬上就到時間了,我想問問他是不是要如期出行。”

鎮南方又問道:“什麽約定?”夏哲淵望著鎮南方反問道:“聽過江南鬼社嗎?”

鎮南方是金陵人,自然多少知道一些:“相傳江南部分水鄉在中元節,也就是盂蘭節會搭台唱三晚大戲,當然,這戲是唱給所謂的鬼聽的,台下沒有一個觀眾。由於當地人把喜慶的日子請班子唱大戲稱為‘社’,所以就把盂蘭節的這三天大戲稱為‘鬼社’。”小惠輕輕問道:“是指七月半的時候麽?”鎮南方點了點頭。

夏哲淵點了點頭:“我們的約定便與這‘鬼社’有關。”

鎮南方家傳易學,自然對一些詭異的事情感興趣,聽了夏哲淵的話,他有了興致:“哦?方便說來聽聽嗎?”夏哲淵說道:“老王的老家是江南漭鎮的,並不出名,卻也算是一個水鄉古鎮,那裏有江南最具代表的水鄉建築,風景優美,氣候怡人。而他們老家就有‘鬼社’的習俗,不知道從什麽年代開始的了。”

夏哲淵繼續說道:“去前的一天,大概是盂蘭節後沒多久吧,老王接到一個電話,電話內容是他的叔公出事了,讓他趕回去一趟。你們也知道,那樣的小鎮,能夠出老王這樣的學者是極為不易的,老王成了全鎮的驕傲,當時老王在電話裏問明白了他叔公的情況,他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便找到我,我聽了以後覺得奇怪,當即決定陪他一起到漭鎮去看個究竟。”

鎮南方、小惠和葉然都聽得津津有味,夏哲淵輕輕說道:“能給我杯水嗎?”葉然站起來倒了杯水給他,他喝了一口,然後繼續說道:“漭鎮確實很美,但是卻給我另一種感覺。我感覺那裏仿佛像少了點什麽,對,是少了明媚的陽光。我這樣說並不是說漭鎮沒有陽光,絕對也有,但那陽光讓我感覺不到溫暖,對,就是那種感覺。”

“整個漭鎮讓人覺得很陰冷。”這是夏哲淵對漭鎮的總結。

鎮南方輕輕說道:“看來你們在漭鎮應該有什麽不平凡的遭遇。”夏哲淵望著鎮南方,微微點了點頭。

“我們到了漭鎮,第一時間便去見了老王的叔公,令我沒想到的,他的這個叔公很年輕,在我的想像中,老王的叔公應該是個七、八十歲的長者了,誰知道他比老王竟然大不了幾歲,後來老王解釋說他叔公是幺房出來的,幺房出老輩,他的叔公和他差不多年紀也並不奇怪。”

夏哲淵又喝了口水:“見到老王的叔公的時候是下午,我們沒感覺出他有什麽異樣,身體硬朗,神志也很清楚,他認得老王,還能說很多老王小時候的事情,說話也很有條理,我和老王感覺很納悶,我們就想,是不是我們被人騙了,我問老王是誰給他打的電話,老王說是二伯家的堂兄王河彬。我就說,去找他問問清楚,到底這是怎麽一回事。”

“他叔公留我們在家裏住宿,我們也沒推辭,他叔婆很早以前就死了,叔公再也沒娶,無兒無女,一個人守著偌大一個家,住宿倒是方便得很。我們放下了行李,對他叔公說出去走走鄉親,叔公也沒說什麽,只是讓我們早點回來,他做晚飯等我們。”

“我們先去了他二伯家,可當我們向他二伯說起他堂兄打電話給他的事情時,他二伯的表情很是恐懼,就邊二伯家裏的人臉上都流露出同樣的神情。半晌,他二伯才告訴我們,老王的堂兄王河彬已經死了快一個星期了,是盂蘭節的第二天死的,幾天前才下的葬。”

夏哲淵苦笑了一下:“可從老王接到電話到我們來到漭鎮,不過三天時間,也就是說如果老王沒有搞錯,那麽他接到的是一個已經死了的人打來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