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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立區扇大橋邊發現一具死於非命的男性屍體,被塞在遭丟棄的汽車後備廂裏。屍體全祼,面容和指紋均遭到破壞,脖子上有被勒的痕跡。汽車是偷來的。

搜查隊的當務之急是確定死者的身份。警方以東京都為中心,對最近報案的離家出走或失蹤的人再次進行調查。線索只有牙齒的治療痕跡。

搜查一科向井組的加藤亙也參與此項工作。他早已厭煩這類單調的偵查工作,雖被指派了定額任務,但他多是在咖啡店裏消磨時間。

這天晚上,他同樣沒怎麽認真調查就回到了警視廳。他沒去總部,因為不願看到上司向井那張緊繃的臉。

加藤來的座位,見年輕同事西崎正趴在桌子上寫著什麽,估計又是報告。前幾天發現了和死於非命的男屍酷似的失蹤者,但通過電腦分析,發現並非同一個人。

“頭兒發牢騷了,說你不認真幹活。“西崎擡頭笑道。

“不用管他。太不合理了,在信息化的時代,卻要四處找人挨個打聽,荒唐透頂。“加藤坐在椅子上,扯了扯領帶。

“一個不漏地盤查最合理,這是上頭的一貫主張。“

“他們只是想要‘已全都調查’的業績。若發現調查有漏洞,會被追究責任。正因為他們先考慮這些,才總會被壞人鉆空子。那些人在熟練地使用電腦,警察至今還在用算盤。”

西崎苦笑著站起身,像是要去廁所。

加藤點著香煙,轉了轉脖子,關節嘎嘣嘎嘣直響。

香煙燃去兩厘米時,他的目光突然落在旁邊西崎的桌子上,上面放著寫了一半的報告。

加藤拿起那份報告,一目十行地看了看。是和一個叫曾我孝道的失蹤者的妻子的談話記錄,就是前幾天確認和本案無關的那一例。加藤想,這種東西根本不用專門去寫。

他漫不經心地瀏覽報告內容,目光突然停在了一個地方,隨後大眼睛,仔細閱讀後,又從頭讀了一遍。

這時西崎回來了。“怎麽?”

“這是什麽?”

“啊……前一段鬧得沸沸揚揚,還麻煩了鑒定科,所以想總結一下。”

“我問的不是這個。這裏出現的女人,你見過?”

“女人?”

“喏,曾我孝道當天去和前上司的女兒見面。就是那個女人。”

“啊,你是說約好在咖啡店見面的那個,叫什麽來著?”

“新海,新海美冬。我問你見過她沒有?”

西崎茫然地搖了搖頭,似乎不明白加藤為何突然興奮起來。“沒有,因為不知道死者是不是曾我孝道。結果證實不是。”

“這個新海美冬,會不會就是那個女人?”

“哪個?”

“聽到新海美冬這個名字,你沒想起什麽?這名字可不常見。”

“沒有。我也覺得是個少見的名字……是誰呢?”

“華屋惡臭事件,你忘了?”

“華屋?那案子倒還記得。”西崎表情一變,張大了眼睛和嘴巴,“啊,新海……對了,跟蹤狂的……”

“浜中。”加藤搜索著記憶,“那個跟蹤狂姓浜中,是華屋的樓層負責人。他說新海美冬是他的情人。”

“想起來了。那女人很厲害,始終否認和浜中的關系。加藤,你當時覺得她在撒謊。”

“這個新海美冬,”加藤指著西崎的報告,“會不會就是那個女人?”

“不清楚。”西崎歪了歪腦袋,“這名字很少見,應該不會是同名同姓。就像剛才說過的,本想查明屍體身份後再……這也是頭兒的指示。”

“這倒沒關系,我明白。”加藤把報告放回西崎的桌上,又點了一根煙。

“如果是同一人,你覺得有什麽疑點嗎?”

“不,倒也不是什麽疑點。”

“可看你那表情,明顯是很在意。加藤,那時你不是構思了一個大膽的推理嗎?你說跟蹤狂有兩個,跟蹤新海美冬的人和騷擾其他女店員的並非同一個,另一個跟蹤狂就是惡臭事件的案犯——我覺得挺有意思。”

“寫小說可以,但無法讓上頭的人認同。”

加藤想起了當時的情況。盡管奇特,但他對自己的推理頗有自信。如果上司能認同他的觀點,派人徹查,肯定能找到證據。但上司只拘泥於浜中,最後進了迷宮。

加藤清楚地記著新海美冬的臉,特別是她的眼睛,深深地烙在他腦海中。被她注視時,會有種莫可名狀的不安,似乎整個人都要被她吸進去。只要回想起她的眼神,那種感覺就會再現。

那個女人又出來了……

這肯定是偶然。常年幹刑警這行,當然會遇到這種事情。每次辦案,會見的人數都非常龐大,雖然案子完全不同,但幾年後可能又會找同一個人調查。這種情況他也碰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