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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伊娃。"一個聲音來自她的肩後。

一瞬間,她以為是內德。

雖然不是內德,卻是他的一個朋友。她從未想到能在森林餐廳這樣的地方遇見他們。作為慣例,在這個季節,他們應該是九點半吃過晚餐,然後去賭場玩到天亮。伊娃認出了那張笑臉,但是記不起他的名字。"跳個舞嗎?"無名氏先生令人厭煩地邀請她。

"不,謝謝。今晚我不打算跳舞。"

"啊,真遺憾!"無名氏先生滿嘴嘟囔著走了。他的眼睛讓她想起了某次晚宴,她覺得他幾乎是朝著她大笑。"你的一個朋友?"托比問。

"不,"伊娃回答。樂隊又開始了演奏,曲子是幾年前的一首華爾茲。"是我前夫的一個朋友。"

托比清了清喉嚨。他覺得她仿佛就是一個只存在於理想中的浪漫、美麗的女人,卻又實實在在打動了他。他們之間從未談到過內德·阿特伍德。伊娃也從未告訴過托比真正的內德是什麽樣子。她只是順嘴亂說:"他很棒,真的。"這句簡單的評價使托比·勞斯的心裏泛起一股強烈的妒嫉。

他又一次清了清喉嚨。"關於這件事,是否還有什麽問題,"他說,"我的意思是,我向你求婚這件事。如果你還需要些時間再考慮……"

樂隊演奏的曲子在伊娃的腦海裏回蕩,讓她回憶起以前那段不愉快的日子。"我--我知道自己配不上你,"托比繼續說道,手足無措的放下了那把刀,"但我希望你能給我一個痛快的答復,是願意還是不願意……"

伊娃把手伸了過去。"我願意,"她說,"願意,願意,願意!"

托比愣了整整十秒鐘,一句話也說不出。他舔了舔嘴唇,把手放在她的肩上,動作輕柔得仿佛是在觸碰一件易碎的玻璃品;接著他才意識到自己是在公共場合,便縮回了雙手。他嚴肅地神情不但讓伊娃覺得驚訝,更讓她感到不安。她很想知道托比·勞斯是否真懂女人。"怎麽了?"她問。

托比考慮了一下。"我想我們最好再來一杯,"他說。然後他慢慢地搖了搖頭,仿佛剛從震驚中恢復過來。"你知道嗎,今天是我一生中最快樂的日子。"

他們倆在七月的最後一天訂婚了。

兩周後,在紐約的一間酒吧裏,內德·阿特伍德從一個剛下船的朋友那裏得知了這個消息。在得知消息的幾分鐘內,他靜靜地坐在那裏,不停轉動著手中的酒杯。然後他走出去預訂了一張兩天後開往諾曼底的船票。

這時,他們三個人誰都不會想到,一場悲劇將在天使路的一棟別墅裏拉開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