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第2/4頁)

“做什麽?”

“看書,等修女們離開。”

“為什麽要等她們離開?”

“因為我得開車送她們回去。”

“您在房裏待了多久?”

“差不多一小時,我想。然後我就聽到砰砰砰的聲音。”

“那只剩下您了,哈裏根小姐。您離開槌球場之後去了哪兒?”

“廚房。”

“廚房?”

“有時候珍妮會讓我幫忙。她曾對我說:‘說不定你哪天會嫁給窮人。’我喜歡廚房。”

馬歇爾露出了他來到哈裏根家之後的第一個笑容。

“您一直待在廚房直到您在六點十五分聽到嘈雜聲?”

“是的。”

“好的。那麽,有誰在這二十分鐘內聽到槍聲?沒人聽到?

哈裏根小姐,您人在隔壁的禮拜堂,有沒有——”

“我什麽也沒聽到。”

“你們誰也沒看到其他人——我是說任何無權在這兒進出的人?好吧。你們大家請在這裏等一下好嗎?我要和傭人們談一談,順便仔細檢查書房。”

副隊長在場時,大家皆正襟危坐,此刻全松了口氣。艾倫姑姑開始吸鼻水,康嘉則突然跪下來,她將臉埋進烏秀拉修女的深藍色修女袍,並開始放聲哭泣。

“馬歇爾副隊長,”約瑟夫評頭論足,“似乎是個沉穩的年輕人,也彬彬有禮,一點也不像一般的警察。”

亞瑟嗤之以鼻。

“他知道你是個大人物,伯伯,不小心點他可是會丟了副隊長的職銜。”

約瑟夫·哈裏根皺起眉頭。

“此時此地,你不該說這些風涼話,亞瑟。而且,我想你最好尊重大家,別抽煙了。”

麥特心虛地將他準備拿出來的煙盒塞回去。在場人士默默坐著。

一名警官探頭進來。

“哪位是鄧肯?”

麥特站起來。

“我是。”

“馬歇爾副隊長請您去書房。”

屍體不見了;這樣令人舒服些。攝影師正在收三腳架。還有一名拿著黑色袋子的中年瘦男子坐在沙發上。副隊長不知不覺以沃爾夫最常擺出來的姿勢站在壁爐前。火已熄滅,顯然是讓水給澆熄的。

“好,鄧肯,”麥特進房時,馬歇爾說,“你是從哪兒混進來的?”

“我從哪兒混進來的?你這是什麽意思?”

“我是說你在這兒做什麽?你不是哈裏根家的人,你和他們的圈子不同。所以我問你是從哪兒混進來的?”

麥特起了戒心。

“我和哈裏根先生一起工作。”

“工作?做什麽?”

“他請我做——我想我也許算得上是個助理吧——一項結合研究員和代筆人的工作。”

“你和他一塊工作很久了嗎?”

“禮拜五才剛開始。”

“你認識他多久了?”

“禮拜五才認識。”

“這樣啊,你一認識他就馬上成為他的助理。你得到了一份好工作,也許你最好詳細交代一下。”

麥特不大自在地向他簡述事情的來龍去脈。

“作家補助計劃,”馬歇爾重復道,“原來如此。我認識你們的主管。我會和他談談。你一來,這裏便發生一堆事情。真有趣,有趣極了,但這不是我叫你來這裏的原因。坐下。”

麥特在那個中年男子身旁坐了下來,對方親切地點頭致意。

“你,”馬歇爾副隊長繼續說,“根據所有的證詞。你是最後一個在房裏久待的人。哈裏根小姐進來過一下子,而約瑟夫·哈裏根連門也進不來。你在這裏的時候,書房都已做好防護措施了嗎?”

“是的。我之前已經告訴過你了,哈裏根先生在禮拜五晚上遭人攻擊。他不敢再冒險。”

“好。那麽現在請你看一看這個房間,然後告訴我們一切是否原封不動,並和你離開前看到的一模一樣,尤其是出入口。你盡管碰觸任何東西,別擔心,我們警方都徹底翻遍了。”

麥特在房裏越走越驚訝。法式落地窗上下皆已確定閂好。壁爐上方的兩個小窗戶鎖死了無法移動。通到走廊的門已讓警方撞壞,如今正靠墻平放,門鎖仍閂著。這樣一來,只剩下禮拜堂那道裝了喇叭鎖的門。雖然兇手可以從那裏出去,並隨手將門反鎖,但艾倫姑姑一直坐在門外。

他停下腳步。

“太不可思議了。”

“可不是嗎?”馬歇爾副隊長哼了一聲。

“但是你確定房內沒有任何改變?”

“我確定。”

“好。有其他不對勁的地方嗎?”

麥特環顧四周。

“書桌上的紙張被重新整理過,我想;不過這很可能是他在工作的緣故。壁爐裏的火滅了。我在的時候它還燒得好好的。”

中年男子首度開口了。

“別跟我提起那堆鳥火。”

“你說到法醫的痛處了,我不怪他。當他恪盡職責時,爐火燒得像個熔爐。屍體很溫暖,被害人大概才剛斷氣不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