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蟲類館殺人事件(第2/9頁)

“不!我尚未如此認為。”

帆村對眼前這位罕見的具有日本風情的女性有點敬意,同時又覺得事情非常棘手。

“還有,聽說園長常常半夜一兩點才回家。那他回家前都去哪裏、做什麽事情呢?”

“這我不清楚呀!聽家母說,他是去拜訪老朋友,和對方一起喝酒,這是父親唯一的嗜好,而且樂此不疲。那位朋友是父親參加日俄戰爭後幸存的戰友,兩人每次見面都會回想當年的情景,所以總會聊上很久。”

“如此說來,園長曾出征參加日俄戰爭?”

“是啊!沙河大會戰時,他身中數顆子彈,被送回內地。聽說他中彈前戰鬥得很激烈呢。”

“他是少尉以上的軍官嗎?”

“不,是上士。”

這種事和父親的失蹤有何關系?紀子雖然有問必答,心中卻忍不住對偵探的頭腦稍感失望。

然而聊到最後,兩人都覺得這些看似瑣碎的事情,沒準就是解決事情的關鍵。

“園長那時沒戴帽子、沒穿外衣,也沒有告訴家裏的人,就這樣一聲不響地走了?”

“以前從來沒有這樣過,先不說他沒有告訴家人,但眼下都十一月了,無論如何都需要大衣吧。我認為肯定會戴帽子和穿西裝的。”

“那件上衣呢?我想看看……”

“上衣在家裏,請來我家吧。”

“那現在就去府上拜訪吧!路上我還想再談談那位老戰友。”

“啊!您是指半崎甲平先生?”

紀子小姐首次脫口說出了父親戰友的名字。

帆村拜訪了園長家。安慰悲慟莫名的園長夫人、慎重調查園長遺留的上衣之後,帆村在筆記本上寫了些事情,另外還借了一張園長的照片,找出他的一枚指紋,便走進了旁邊動物園的後門。

他很快就遇見了西鄉副園長,雖說他不像西鄉隆盛的銅像那般肥胖,但身材相當魁梧。

“園長的失蹤讓你很擔心吧!”帆村如此向他問候道,“你到底是何時察覺他失蹤的?”

“我真是一頭霧水呢!”這位五大三粗的理學士黯然說道,“其實都談不上什麽察覺,那天午後,園長還沒回來,所以我心裏非常納悶。”

“園長上午一般都做什麽?”

“他通常從八點半一上班就立即巡視園內一圈,花一個小時。十一點前完成公事,再去巡視園內,一般都不會去哪裏的,就是去早上他覺得有些異樣的圍欄,去照顧生病的動物。他失蹤的那天基本也是這樣。”

“那天他有照顧動物嗎?有沒有提起這件事呢?”

“沒有。”

“誰是最後見到園長的人?”

“這個……剛才警察來調查過了,也問過這個問題。總共有兩個人吧。一個是爬蟲類館的研究員,名叫鴨田兔三夫的理學士兼醫學士,另一個是鳥類溫室的畜養主任椋島二郎。不過,他們兩人見到園長的時間幾乎相同,都是十一點二十分前後,聽說園長進去後只待了兩三分鐘就走了。”

“爬蟲類館和鳥類溫室的距離有多遠?”

“待會兒我帶你去參觀一下。兩邊相距一百二十尺左右,但中間夾著一棟向後延伸、名叫‘調餌室’的建築物,用來調理或儲藏給動物的食物。我稍微畫個圖吧,就像這樣。”西鄉理學士說著,隨手拿起鉛筆,畫出爬蟲類館附近的略圖。

“這段空地上有什麽東西嗎?”

“沒有,只有大概十二棵梧桐樹。”

“園長有沒有去那間調餌室呢?”

“按照今早的調查看來,園長沒有進去。”

“這是誰說的?”

“是畜養員北外星吉主任。”

“你能否告訴我一些園長失蹤前後的事情?”

“好的。將近閉園時刻,園長依舊未歸,我發現他的帽子和上衣都在,而且他家裏送來的便當也是原封不動。我覺得他不可能默不做聲就回家,便動員畜養員和園丁去園內的每個角落尋找,而我本人則帶著園丁仔細調查猛獸,卻沒有發現任何異狀。”

“嗯,提一個比較外行的看法,你有沒有去河馬的水槽查看深處是否藏有屍體?”

“這話有道理。”西鄉副園長微微點頭,“但那些地方必須稍微準備一下才能檢查,所以現在不能過去。好吧,今天下午我們就挨個檢查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