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 燒烤店和旅館

“備前屋”裏並無其他客人。

“警察似乎正在尋找‘鷗莊’與‘港口公寓’之間的聯系。但清水看過田村的照片後,表示從未見過此人。”小島開始說明情況。

“警察已經知道田村的身份了吧?”陶展文問道。

“已經知道他是吉田的侄子了,此前他們恐怕連做夢都沒考慮過吉田這條線索,看來這次要開始追查了。”

“你不久前好像曾從某個女人那裏問到了一些田村的來歷?”

“就是那個女人啊!”小島抿了一口杯中的酒說道,“她好像一直在‘港口公寓’與田村同居,今天卻突然不見了。”

“可疑的家夥還真多啊!”陶展文說道。

“而且,田村有一張借據,債主便是那個女人——白沢絹子……金額為五十萬日元。”

“又是借據?”

“我想,田村已將那筆錢還給了白沢絹子。因為錢還了,才能將借據收回。至於錢的來路,目前還不清楚……”

“根據你此前的調查,田村似乎更換過很多職業。此案若與‘鷗莊’事件有關,田村又是如何與徐銘義產生交集的呢?”

“這還用說嗎?”小島說道,“若說田村與徐銘義之間有關聯的話,那就只能是吉田。”

“嗯,小島君。”陶展文勸慰般地說道,“先吃點兒熱乎的吧!你看,朱漢生正一門心思地吃著烤串,就因為這樣,他才一直那麽健康。”

朱漢生面前放著一個碟子,裏面盛有拌了蒜的醬油,如今基本已被蘸光,僅剩薄薄一層。

小島接連喝了兩杯酒。酒精在體內逐漸擴散,勇氣也隨之而來。

“雖然只是胡亂猜測,但我是這樣想的。”小島開始說道,“為了保守秘密,吉田指使田村殺死了徐先生——田村的話應該是會吹口哨的。可是,如此一來,又產生了另一個秘密。雖說是自己的侄子,吉田會比較放心,但田村這人貌似軟硬不吃,很可能是他恐嚇了自己的叔父。為了還錢給女人,他便威脅叔父,騙取錢財……”

“那筆錢難道不是從徐銘義那裏來的嗎?”

“若是那樣,金額不符。”

“稍微補上一些不就夠了?”陶展文說道,“算了,然後呢?”

“吉田除掉一個人來保守秘密,卻被另一個人抓住了把柄。但吉田絕不是那種甘願被侄子恐嚇的人。於是,他又除掉了田村。在威士忌中下毒並不需要力氣,上了年紀的吉田也能辦到。”

“田村恐嚇叔父?那也太奇怪了。”陶展文插嘴道,“殺死徐銘義的人若是田村,那他揭穿吉田,豈非也將自己置於險境?”

小島一張臉頓時變得通紅。然而,這些想法早已在他腦中醞釀許久,並非突然冒出的念頭。因此,他很快便反駁道:“同歸於盡的話,富人一般會更吃虧。債務纏身的田村想必早已自暴自棄。我問過‘港口公寓’的人,他們都有這種感覺。”

“你想追著這條線查多久就查多久吧,我只希望盡快找到辻村。既然連田村都已被殺……”說到這裏,陶展文突然閉口不語。

“據說毒藥是下在威士忌的酒瓶裏。”小島說道,“大概是別人送給田村的,他自己應該不會買如此高級的酒,因為他房間裏的空酒瓶都是些便宜貨……至於贈送之人是誰,由於田村本人已經死亡,便也無從調查。警察似乎懷疑那個女人……她今天恰恰不在,說來的確很可疑……”

“的確可疑,但可惜的是,她並不在你願意調查的範圍之內。”陶展文說道。

這時,一直默默吃喝的朱漢生突然開口說道:“很快就能捉住那個女人的。女人啊,就算貌似聰明,也會有些傻氣。不是有借據嗎?而且也已經知道了她的名字。女人啊……”

“你還真是,夫人一不在就信口開河。”說著,陶展文端起了酒杯。

“我一直很聽你的話,但這次不行,你必須乖乖躺著。你要是想起來,不客氣地說,就算使用武力,我也會阻止你。一切都是為了你好,明白嗎?”

旅館的某房間裏,馬克坐在床邊的椅子上,抱著胳膊嚴肅地說道。妻子喬玉此時正躺在床上。

“明白嗎?”馬克又重復了一遍,隨後偷偷觀察妻子的表情。

“但我想盡快處理好計劃中的事。”喬玉聲音微弱地說道。

“不行。”馬克斷然否決,“你高燒三十九度三,竟然還想外出!?”

“我說的是明天。”

“那也不行,稍不注意就會變嚴重的。醫生不是也叫你明天一天都要靜養嗎?”

“那是個庸醫。”